渐冷静下来,他才开口:“和我一起过年吧。”
“母亲中午筹备了家宴,晚上结束里的晚宴,我们俩一起守岁。”
姬发的眼睛又红又,微微嘟起嘴巴,低声:“这不好吧?你们是一家人,我怎么能……”
“谁说不能?你是我认定的世子妃,怎么不能一起,那狐狸都能上桌。”
姬发仍是犹豫:“苏夫人是进了宗庙的。”
“你称她为夫人?她也!”殷郊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像是在宣告一样,“况且你也得到了宗庙祖宗的认可,我们就是一家人。”
姬发没有阻止他这样说话,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暗戳戳的想,一家人,包括苏妲己吗?他怕殷郊生气,没敢说出来。
殷郊继续:“母亲还给你了套新衣服,我本来想晚宴时再给你,所以没带过来。你一会儿就和我回王府,母亲见你和我一起,肯定开心。”
新衣服?自从娘亲去世以后,姬发过年再没穿过家人亲手的衣服。伯邑考再厉害,君子六艺中也没有制衣这一项,往往都是找城里的大师傅来。手艺再好,制衣再美,也没有属于母亲的那份细腻爱意。
殷郊见他的眉眼多了几分惊喜,趁热打铁说:“走吧,你先拜过祖宗,然后就和我回去试试新衣服。”
姬发无言,任由他拖着走,到了供奉牌位的祠堂前,犹豫看向殷郊:“你……”
殷郊主动说:“我在外面等你。”
“……”姬发转开眼睛,沉默地点点,抬脚进了祠堂。
姬家的祖坟位于西岐,祖宗牌位也供奉在西岐,唯独太娰的牌位被带着一起来到朝歌。姬昌与伯邑考几乎每年清明时都会回西岐给祖宗上坟,姬发却从未回去过,自七岁母亲去世以后,他感觉自己断了某种念想。九岁来到朝歌,对他而言反而是新生。
姬发取了香虔诚拜了拜母亲的牌位,但踌躇再三,也不知该说什么,最终也只是跪着磕了九个响,着眼泪出了门。
母亲,若是你还在,我们全家定是另一番景象。
中午,殷郊与姬发穿着姜桓泉亲手的新衣服,一起到了鹿台赴家宴。
殷商尚白,殷郊的衣服自然以白色为底,领口、袖口又用金线勾勒出曲线,下摆映衬着一圈浅颜色的饕餮纹路,看起来低调又华贵。
姬发的衣服以靛青色为主,衣摆不长不短刚刚好,看起来轻快又明亮,非常适合他。
姜桓泉要二人快快入座,她旁的苏妲己则是微微眯着眼睛,暧昧的眼神落在殷郊与姬发上扫来扫去,颇有几分揶揄的感觉。
姜桓泉先问姬发最近怎么样,又问了他家里的情况。最后,她又拉过姬发的手,轻柔地拍了拍。
“好孩子,在这里你无需拘束,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多谢王妃。”
姜桓泉轻轻摇:“你和殷郊关系一向亲密,在家里我们并无上下之分,你该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