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想了想，：“我先前说过，一切不在乎世子份，而在于你自己。我西岐个个是收麦子的好手，你若想西岐儿婿，不如先到小麦田一起秋收。”

        殷郊未加思索，：“待今晚亲卫取回怀药，我就将所有护卫遣回朝歌。在西岐，我与千千万万子民一般，万事亲力亲为。

        “真心可鉴？”

        下人看向愣住的殷郊，不知该怎么办。

        殷郊点：“我上叫人去办。”

        殷郊想了想，还是决定摇，“殷郊愚钝，劳请兄长说明白些。”

        “……我明白，”殷郊虔诚：“请伯父兄长放心，我对姬发真心可鉴。”

        伯邑考深呼一下，略微平复心情后，：“你若想得到父亲认可，就得用行动证明自己。”

        “……去吧。”伯邑考抬手，唤来下人，指引他去城外姬家的小麦田。

        下人领着殷郊进了金色的世界，穿过到膝盖高的小麦与数不清的田埂，终于到了目的地。

        若是真有心，就不会不顾后果，贪图一时的床笫欢愉，更不会直到小产才发现孩子的存在。

        李大婶眯着眼睛，走近了些，仔细观察殷郊。

        “兄长请说，只要是这天下有的，我都能办到。”

        临走前，伯邑考又意味深长地补充：“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叫小发知晓。”

        田间弯腰忙活的人群中，站起一名中年女子，了脑门上的汗，高声：“既然是姬家公子安排的，不缺也得收下！”

        不知为何，殷郊下意识直腰板，像接受检阅一样紧张。

        伯邑考神色缓和了一些，又：“一切病生于心，心病还须心药医，殿下可明白？”

        “李大婶，你们家收麦还缺人吗？我受我家公子吩咐，带了个人来。”

        “……”伯邑考转过，眉间隐隐有愠怒，“年初时，我相信你所谓的真心，将姬发交予你手，可结果呢？”

        殷郊顿时大惊：“兄长为何这么说？我对姬发的情义无愧于天，不怍于地，我们是真心的。”

        殷郊抿了抿嘴，：“大婶，你有所不知，我下田收麦并非一时兴起，全是为了我那未过门的妻子。”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我一定向伯父、兄长证明决心！”

        李大婶：“这位公子看起来仪表堂堂，上穿的衣服抵得庄稼人几年的收成，一定非富即贵，我怎么敢收下工？”

        引路的下人：“公子，府上大分田都收得差不多了，还剩几家佃，我这就带您去。”

得全家鸡犬不宁的弟夫，扭过去，望着檐上的琉璃瓦，：“我父亲的病，还缺几味药材。”

        四大怀药，乃指怀山药、怀地黄、怀菊花、怀牛膝，一直都被列为皇封贡品，岁岁征收。

        “兄长，还请为我指一条明路，我该如何去？”

        姬发特殊，母亲又早逝，从小到大，伯邑考一直对弟弟百般呵护，用细致入微的温柔照拂弟弟成长。殷郊是皇帝嫡孙又如何？份高贵又如何？他让姬发受苦，让原本活泼好动的弟弟变得郁郁寡欢，眉间时刻笼罩着郁色。这怎么能不让伯邑考生气？

        “……”

        殷郊颔首：“嗯，辛苦你了。”

        “是产自怀庆府的四大怀药。”

        殷郊心知都是自己辜负了泰山大人与大舅哥的期望，微微垂下脑袋，像一条得不到主人欢心而失落的大狗。

        殷郊蹙眉：“为何？”他看了看自己结实壮硕的肌与胳膊，有些莫名其妙。

        “好。”

        片刻后，李大婶后退一步，摇摇：“不行，我这儿不能要。”

        伯邑考：“我父亲在乎的，无外乎姬发幸福。昨晚你字字珠玑，但未来究竟将与姬发如何，不在于世子份，而在于你自己。”

        “……我明白。”

        结果却造成无可挽回的恶果！

        姬发一再解释，这都是因为“不小心”，但在伯邑考看来，分明是殷郊“不上心”！

        “这是自然，请兄长放心。”

        伯邑考后悔极了，他曾说不反对二人在一起，乃是真心实意相信殷郊。可万万没想到，殷郊竟在婚前令姬发怀孕，还让姬发在不曾察觉的情况下，怀着孩子上战场，刀光剑影之外，竟然还失去孩子！

        西岐城外，金色的小麦田一望无际，和的阳光下，麦田迎着风掀起一波接一波的浪。走近了才发现，其中有分麦田已经结束收成，只剩一片光秃秃的未来得及收的麦秸。

        罕见的，伯邑考嗤笑一声：“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嘴上功夫，无痕无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