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介于赞美与阴阳怪气之间,让人都不知该怎么接。大概在他心底,夏以昼依然是一个可以拌嘴,可以嬉笑打闹的同伴。
夏以昼接着说:“你小时候脸也没那么臭,就是呆呆的,脸还会生气,追着我打。不像现在――笑的时候还好,不笑的时候,脸拉得好长。”
黎深本来还有些笑意,这下笑不出来了――脸拉得好长。
夏以昼见好就收:“你还是不会饭么?”
黎深是不大重口腹之的,也没有心思钻研厨艺,可是直接说不会饭,未免更坐实了夏以昼口中臭脸的古板形象。
“不太会,正在学。”
“好吧,有空我教你。”
“不然你这样……以后等着谁来照顾你。”
夏以昼的声音忽然变得闷闷的,但黎深却想不出其中的义。
“娶个女孩子来‘照顾’自己,这是哪个年代来的古板思想,你是直男癌么?”
夏以昼一时也没能对上黎深的电波,他简直想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黎深:我?直男……?癌?
黎深乘胜追击:“那你呢?你这么会饭,以后有没有打算?”
夏以昼忽然不说话了,只是沉默地切菜,菜刀笃笃地压着菜板。他一直低着,耳朵却有些红了。
黎深感到奇怪,他好不容易抓回一些从前互相斗嘴时的关窍。夏以昼的表现很不对劲,有些低落,也有些别的他看不明白的情绪。
实在太奇怪了,他忍不住偷偷凑到夏以昼的跟前,看看他在些什么?
“又看什么?”
黎深犹豫了片刻,决定如实相告:“我看你一直不吱声,担心你使坏,在菜里偷偷放胡萝卜。”
胡萝卜?胡萝卜又怎么了?哪来的胡萝卜?夏以昼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一个天才般的想法袭击了夏以昼的大脑,他乐得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他一把搂过黎深的肩膀,勾着黎深的脖子,狂笑不止。
“天啊,黎深,你该不会……该不会……哈哈哈哈!到现在还是不敢吃胡萝卜吧。”
夏以昼整个人像是挂在了一棵名叫“黎深”的大树上,抱着黎深疯狂摇晃,对着黎深的脸上啄了一口:“我看你老气横秋的,还以为你有多大长进,原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你也太可爱了……”
黎深面无表情地掉脸上的口水,他想解释:他是不爱吃胡萝卜,不是不敢吃,不是挑食,而是人有各自的喜好。
他使劲地把旁不断蹦啊晃的疯子推离边:“走远点,不要抱来抱去的。”
他又忍不住吐槽一句:“好热啊,你上还有汗。”
夏以昼笑得不行了,了眼泪:“好吧好吧,我还以为你不热来着……”
这又涉及到了一个小乐趣。
黎深从小特别怕冷,夏天也很少穿短袖短,从小就很守男德。
今天夏以昼热得汗浃背,黎深的纽扣却扣得死紧。毕竟这是在别人家里,他也不好意思着夏以昼开空调,就这样默默地汗。
“好好,我去给你开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