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机拍了一张。

        哪怕弗栗多不说，他的开心本藏不住。有天一进门就显摆刚拍的“国家地理级别”晚霞照片，并且大言不惭说据这个气象预测，采买那天绝对是个好天。忉利天看他蹦跶得像个小孩，言又止，到底没有拆穿这种极不科学的盲目自信——成年人可不能让孩子失望啊。

        但今天天气果然很好，晴朗干净，甚至到了晚上都能看清天上鱼鳞一样的云。忉利天在浴室里对着镜子调整黑色假发，即使刚刚病愈，他气色也比之前好了太多。镜子里的自己嘴重新饱满，肤也开始恢复光泽，我确实好看的，忉利天对镜子眨眨眼。弗栗多在门外假装咳嗽，他早就等不及了。

        明知现在不该出门，还是想和他一起出去——简直就像德占时期，铁蹄之下拿着月季冒充玫瑰幽会的巴黎恋人。忉利天把金发一点一点细心地掖在假发套里，后似乎有只小手拽了一把衣裳。他扭过，一个围着红绿围巾的金发漂亮小孩拉着一颗灰不拉几、圆不隆咚的小土豆，“你快一点嘛！”孩子们蹿蹿地他。成年人不能让孩子失望。他推开门，等候已久的弗栗多伸出手，笑得像颗盛年的太阳。

        于是，他也像孩童一样，雀跃地走进男人烈焰般鲜明炽烈的红眸中。

        门怎么开着？

        帝释天眼睛，往实验室门口望了望，师兄回来了？

        “师兄？”他站起来喊了一声，没人应。帝释天边转动肩膀边往门口走，录数据录得饥辘辘晕眼花。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是平安夜，他大包大揽了弗栗多的数据理工作，整个所里估计就他一人在加班。

        没人，大概是风把门开了。帝释天顺手把门掩上，打个哈欠往回走，以前自己加班，弗栗多哪怕没事也会陪他。最近师兄一反常态，卡着点人间蒸发，飞弹出门的倩影简直像赶着去约会。

        约会？

        帝释天原地击掌，醍醐灌，卧槽！怎么早没想到！师兄搞对象了！背着我搞对象了！这段时间弗栗多心不在焉、言辞闪烁，还时不时深情地望着炉子若有所思，种种反常，终于说得通了！

        “释迦提桓先生？”背后冷不丁响起个声音，本就自惊自怪的帝释天吓一哆嗦。

        一个中等材的年轻人，窄肩尖脸，亚麻色发，穿一黑西装。

        这獐鼠目的家伙他从没见过，而且，看打扮不像研究所的人。手机留在办公桌上，帝释天往边上挪了几步：“您是？”

        “约书亚。”来人递上名片，帝释天没接。

        约书亚尴尬地抽回手，哂笑：“长话短说，本人是博家三公子的…特别助理，此行前来是想问下，博纳科先生的行踪您是否知。”

        “我不认识什么博纳科先生。”博家纠缠哥哥的人。帝释天厌恶地耸耸肩，实验室的内线电话在弗栗多桌子上，他不着痕迹地往那边挪。

        “哦，我没说清楚，是令兄，忉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