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浅浅，叫人不敢想象衣服下面是怎样一番惨淡景象。

        丹恒赌气地说：“是我前世作恶多端，这是报应不爽。”他在景元面前不总是那么顾忌着情绪和礼仪。

        景元叹了口气，在他的床边坐下，一只手牵起丹恒的手，说：“我回去敲打敲打他们，这次是我失察，让你受委屈了。”说完，他又摸了摸丹恒的。

        丹恒听了这话，好像上也不疼了，心中涌入一。将军还是照顾他的呀！有一瞬间，他宁可自己再惨一点，好让景元更心疼他几分。心情千回百转，说出口了也只是淡淡的：“劳将军费心了。”

        “你也不必称呼我将军，叫我景元就好。”

        丹恒的心乍还寒，他对景元的心情是敬爱有加，叫一声将军还是怕不够尊敬，哪里敢直呼其名呢。只有丹枫，因为是前辈、又看着景元长大的缘故，才一直喊他的本名。想到这里，丹恒别扭地抿紧了嘴，景元以为他是疼得厉害，双手都去捂住他的那只手。

        “还疼吗？我叫丹鼎司的人过来给你看看。”

        “不疼……”丹恒垂下眼神，纤长的睫遮住了他神情晦涩的眼珠，“持明族没有那么脆弱。”

        “你又在逞强了。”景元放心不下，还是传了丹鼎司的医士，几名大夫格外重视这个机会，不敢怠慢。丹恒的情况比他自己预想的要差，肋骨至少断了两，而且因为长期被限制龙尊力量的枷束缚，他的一些机能有衰竭的迹象。医士们反复诊断后建议他好好疗养一阵，这个判断正中景元下怀。

        疗养的期间，丹恒过了几天舒服日子。他被转移到一间更舒适些的囚室中安置，总算告别了爬满霉点的墙和冷的床铺。景元也几乎天天来看他，陪着他说说话。

        丹恒喜欢景元拉着他的手说话。他感受着将军握惯了刀枪的拇指摩挲着自己覆盖着鳞肤的手心，耳畔是景元轻快的关切的话语，他几乎昏昏睡。可惜景元每次都只来一会会儿，便回去忙别的事务了。

        夜里，丹恒回忆着白天景元的音容笑貌，久久不能睡去。明明一直在草埔上也能安然入梦，怎么现在到了柔的床上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有自己的床铺，散发出一种无比孤独的气质。

        他不记得丹枫有过这种情感。丹枫若是想，早就与景元抱着厮混到一块儿去了，才不会在床上翻来覆去。丹恒捂住小腹，他不知这种感觉不是饥饿。

        04.

        不要丹枫的影子，丹恒想。

        想更理解景元、让景元了解我，而不仅仅是重复几百年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丹恒翻看着生物图鉴，却长久地停留在长生种的介绍里。

        接受了丰饶赐福，却终将堕入魔阴的可悲生物。不同于持明万世传承却不能繁衍的脆弱存在，长生种虽然有注定死于非命的悲剧宿命，依然呈现出生机的姿态。父母、亲人，这些对持明来说都是陌生的概念，但是对天人来说却很是平常。因为有这样的关系，才成为了彼此特殊的存在、紧紧地依偎在这世间。

        以往的龙尊，曾经思考过这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