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吃得准时,包间里大有吞云吐雾的人在,一个看着很年轻的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包白粉,摊在桌子上,刚要准备xi上一口,就听另外一个男人弯起指节扣扣桌面。
“还有小孩子在。”
那人讪讪一笑,忙又哆哆嗦嗦收起来,坐着也连连弯腰,“没注意,辽哥。”
我爸笑了笑,活络气氛dao:“她不打紧,乖得很的。”
我抬起手腕要看表,却发现指针意外停掉了,心里是着急的,但面上不能liulou出来。
我爸在桌下推推我,让我换个座位,于是我和他换了座位,成了整桌上的上席,看着其他坐上的长辈,像在看西游记里的妖怪开大会,我知dao他们看我也像一块待食禁luan。
谁会来烹饪我,谁会来食用我,整桌的人都心照不宣。
忽而那个被称作“辽哥”的青年笑起来,我忍不住看向他,他抬起他的手腕,伸到我面前给我看。
“有事?”他问我。
“下午要上课。”
“几点?”
“两点。”
一整桌的人看他推开椅子站起来,“你们先吃,我送这小孩儿去上课。”
我爸没阻拦,我跟着他出门,走前回tou看了一眼,桌上的各个老板总算动筷了。
仰tou看走在前tou的高个男人,顿时觉得他伟大得很,全然不知我是礼物,他是顾客。
司机把车开出来,他拉开副驾驶的门让我坐进去,随后又摆了摆手,司机出了车鞠躬离开,他坐上了驾驶座。
“上几年级?”
“初二。”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慌张,又狐假虎威式地补了一句:“我爸说和朋友中午一起吃饭,就把我也接来一块儿吃。”
他笑眼不改:“刘老板是你爸啊?”
shen颤不止,我是知dao真相的,我爸从没在饭桌上介绍我是谁,在此之前我也从未见过任何与他相关的长辈、朋友,我shen份隐秘,是刘老板丢弃后又拾回来的孽障,这一声问询,又让我想起自己不安的境遇。
只顾慌张了,没有应他,车在红绿灯前停下,他短打了一下喇叭,问我:“在哪个学校上学?”
说了地点,他竟然真的就把我送去了学校,到得居然算早,他开车虽然快,但也稳,走进校门前忍不住回tou看看他,他倚在车门旁,高高大大的,又长得英朗,朝我摆摆手,便把我扇进校门。
眼里只能有他了,神秘却夺目,内心萌动,不知是感激还是动情。
那之后我爸就没再带我去过任何饭局了,也试过去主动问问爸爸他叫什么,爸爸眼睛斜过来,我站在他书房前,迅速低下tou,也不敢再动,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等着些狂风骤雨的情绪落下来。
最终也没告诉过我他叫什么,直到有一日他来我家,那时我已经上高中了。
我爸坐在椅子上,他站在我爸对面的座位上,没有落座,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子弹,将它正正立在几案上。
我在二楼偷看,我爸眼风又扫过来,又看向他,手朝我这儿指了指,“张老板,这个活儿我接不了,ying要zuo我只能让我女儿带人上了。”
大概知dao他们在聊什么,这还是我第一次听我爸称我为“我女儿”,我正想抬tui逃走,就看我爸朝我招招手,我感觉我是他养的一只家畜,听见命令只会照zuo,直直向他们走去。
“这位是张辽,张老板,你正好暑假,我给你带点蛾bu的人,跟着张老板办点事,历练一下。”
明显是被气到了,我看他看也没看我一眼,桌上的子弹都没收,抬tui就走,pi鞋在地上砸出响,我被唤醒了,目光紧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