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氛围恍若海市蜃楼,眨眼之间烟消云散。
范闲扭扭脖子,覆满全shen的诡谲红痕正向着他的xiong膛缓缓攀爬。不消多时,那些红痕便在他的xiong口凝聚成一枚衔尾蛇的烙印,褪去血色的红,沉滞为深邃的黑。
接着,一gu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涌上心间。
不再搭理少女,范闲径直来到李承泽shen畔,旁若无人地解下李承泽的腰带,扒开那件染满鲜血的白袍。白皙纤瘦的shen躯于眼前展lou无遗。视线快速游移,下一瞬,他便如愿以偿地在李承泽的腰侧觅得他所yu寻见之物。
他伸出手,指尖逡巡,细细描摩着那dao血红色的衔尾蛇烙印。微垂的眼眸中静静燃烧着晦暗不明的幽光。
他们之间的链结,已经回来了。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将他们分开。
就算是死亡,也不能从他shen边夺走他的半shen。
一串压抑而疯狂的低笑突兀地打碎了室内的静谧。
少女瞥了趴坐在李承泽床边,环抱着李承泽的脖颈笑得浑shen剧颤的范闲一眼,随即转tou望向窗外的夜色。那轮孤月又圆又大,像极了一颗白色的太阳。
就和李承恩彻底死去的那天一样,亮得令人发狂。
恰巧巡至后院的两名侍卫听见内室传来一声重物撞击的巨响,接着是一连串瓷qi坠地迸裂的清脆破碎音,遂而连忙进屋查看。
岂料入门只见趴坐于桌岸旁,陷入昏睡的二王妃。侍卫见了此景,皱起眉tou,只觉心中充斥了说不出的怪异。
二王妃乃是京都守备叶重之女叶灵儿,在嫁为人妇之前,xing子在京都是出了名的潇洒泼辣。这样一名张扬如火的女子,在今天遭遇了此等变故,应当是满腹无chu1发xie的委屈与愤怒,断不可能因此而生生哭至晕厥。
这样不对。
侍卫无视了同僚的惊呼,在心中默念了句“失礼”后,便径自拨开了二王妃的长发,拽开领子。果真如他所料,二王妃的颈子上有dao青紫的指印。
二王妃是被人生生掐晕的!
侍卫与同僚对看一眼,如今shen在此chu1的只有二皇子与澹泊公,二皇子断无可能这般cu暴地对待他的发妻,而澹泊公与二王妃亦有师徒之情,更何况,毫无动机。
侍卫摇摇tou,再次打量起二王妃颈子上的可怖瘀痕。那指印瞧着比一般男人的还要小上几分,看来倒似一名女子所有。
问题是,自二皇子被遣送回府后,他们便对王府严加看守,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更遑论是名活生生的人。
更何况,他们从巡逻至今,都不曾见过任何一名女子在王府中走动。
他们心中大骇,瞬间绷紧了神经。那么,唯一的可能只会是刺客潜入,意yu行刺澹泊公,又或是救走造反的二皇子。
侍卫让同僚带而王妃先行离去,然后通报gong典将军,自己则留下来查看。同僚担忧地问了他一句“真的没事?”侍卫拍拍同僚的肩,让他放心。侍卫是名七品高手,对付刺客已经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有九品上的澹泊公在场,那刺客已经被制伏了也说不定。
同僚点点tou,接着拦腰抱起二王妃,率先往屋外奔去。留下来的那名侍卫则抽出佩剑持于shen前,小心谨慎地走入二皇子的卧室。
在进入卧室的那一刻,侍卫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段往事。十几年前,侍卫为了寻求传说中的同命蛊,不惜离开家人,长途跋涉来到了京都。临行前他不顾妻子的劝阻与挽留,和妻子承诺,他一定会带着同命蛊回来,用同命蛊治好久病不愈的幼女。
然而几年后,现实却残酷无情地粉碎了他的冀望。灰心丧志的他在几天后收到了自家乡传来的噩耗,他的女兒终究没能熬过冬天,看见初春第一朵花绽放的那个瞬间。痛失爱女的打击令他的妻子终日郁郁寡欢,没多久便投湖自斨了。
这便是成为皇gong禁军前的侍卫,不愿再度忆起的那段不堪岁月。倘若时光能够倒liu,倘若他知dao同命蛊究竟是什么恐怖的存在,他绝对不会为了它只shen前往京都,而是会选择和妻子一起陪伴心爱的孩子度过人生最后的旅程。
侍卫又意识到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都说chu2景生情,所以为何他会突然想起这段令他痛彻心扉的往事?
这时视线一阵天旋地转,侍卫倒在了地上,然后他看见了一名容貌绝美,正值二八年华的少女笑意盈盈地向他走来。
他想,他的女儿若是能平安长大,一定也会和这名少女一样,生得沉鱼落雁。然则下一秒,少女倾吐出的话语却令他坠入了冰窖之中,浑shen的血ye皆被冻结。
“瞧你这副表情,你该不会忘记我是谁了吧?”少女一脚踩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