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怪许沁，怪她当初无知的行为，怪她把责任推到他上，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他陷在德困境里，无法解决问题，他想得到原谅，于是去求许沁。但许沁也在怨恨他，怨恨自己，他们吵得天翻地覆也不会有好结果。

        叶子自顾自继续说着：“我还问自己，如果我一直责怪你，一直生气，你会一直追着我吗？或许一开始会，但你一旦遇到一个没有和你产生过隔阂的人，那感情的天平很快就会偏移，这就是人。我必须在和你完全断绝关系，或者和你在一起把事情掰扯清楚，这二者之间选择。还没等我搞明白，你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我想都没想就去找你……我才发现我脑再清楚，也没办法用理控制感，我真的很无语。”

        孟宴臣被逗笑了。

        “后来我追着你不放，你什么感觉？”孟宴臣问。

        “我那时候就觉得你病了。在我的认知里，如果一个人，一直于不被理解的状态里，还坚持付出，那只能说明这个人连自己也不爱。他的行为不是出于对对方的爱，而是类似落水人的自救，拼命想抓住一棵浮木以求生机。”叶子直白地说了出来。

        孟宴臣在心理医生那里也听到过类似的话，不由对叶子产生钦佩。

        “你说得对。那年圣诞节，许沁回国，她又要去找宋焰，妈妈让我拦着她，我照了，可还是没拦住。我跟她吵了一架，她说，她知我叫人去揍了宋焰一顿的事，她觉得我跟妈妈一模一样，不考虑她的感受，不给她自由。我生气的同时，突然就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这个家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孟宴臣当时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错了什么，妹妹要这样讨厌他，这样讨厌这个家。

        为什么他在保护她，她却要责怪他，甚至怨恨他。明明小时候都是他替她挨妈妈的骂，什么事都是他扛，她明明一直很依赖他的，怎么喜欢上一个小混混就变了……但凡她找个品学兼优的人喜欢，他也不至于拦着她。

        就在他陷在情绪里的时候，叶子突然来找他，想要他承认他们的关系……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因为和家里人吵架，殃及到你……”孟宴臣低下，“我那时候觉得你也不理解我……”

        “但凡你直接告诉我你的想法呢……”叶子叹一口气。

        “我想我应该是害怕的。怕你知我家里的状况就退缩了，怕我母亲迁怒于你，怕我付出所有，最后还是被抛弃。”孟宴臣望着前方，看着信号灯上的倒计时一秒一秒过去。

        他曾经希望时间倒回到他们相遇的时候，或许他能更勇敢、更直接一点，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就像是一个悖论，不经历之后的事情，他怎么会改变。他不能寄希望于时光机让自己成长，他应该感谢自己经历的一切，感谢叶子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才让他拥有了此时此刻的验。

        叶子盯着孟宴臣的侧脸，回忆刚在一起时的种种画面，他的骄傲和高姿态，看似完美又好像不堪一击。

        “你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算了……我喜欢你，所以对你有了期望，或许我也是在给你压力。”

        叶子不指望这群天之骄子能理解她的境，但她想孟宴臣能懂，她本能地期望她喜欢的人是特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