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边的人细碎地哼哼了一声,他忙拿着水袋凑过去。忉利天着上躺在那里,眉皱着,脸上是一种下意识挣扎的表情。
突然,一种巨大痛苦把他钉牢在狭窄暗黑的走廊上,眼前一片闪烁的红色灯光,它们尖叫着扭动,就像鲜血,或者钉在哭墙上无数死神莹莹的眼睛。他想跑,无助沉甸甸地压住他的腔,他感到窒息,大脑缺氧般一片空白。
世界关灯一般黑了。
救救她!
可TA们终究不过血肉之躯……
你是太阳、月亮,五彩斑斓的星空,世界上所有的光――所以,不要走。弗栗多往前追了几步,水波一样潋滟的黄色裙角飞进黑夜――不要走!
“求求你,救救她――”
一到夜晚,空气凉下来,忉利天明显睡得安稳了许多。老首领不愧经验丰富,他判断忉利天中暑并不严重,只是omega弱,恢复的时间自然要得多些。弗栗多噙了一口水去喂他,忉利天闭着眼,贴住他的嘴咽下了大分。弗栗多用拇指把溢出omega嘴的水渍抹平,比起下午,他肤已经清凉很多了。
他有点羞赧地看着omega膛上的牙印和嫣红的吻痕,欢爱的痕迹自然没那么容易褪。下午首领说完,霍斯陆就接口说让弗栗多晚上别再把“拉比”*搞得觉都没得睡,语气里的忧心和调侃简直横竖都溢。想到这弗栗多情不自禁捂住嘴。他顺着忉利天明净的额把柔的金发拨开,睡梦中的omega不设防的脸颊看上去孩子气。
弗栗多猛地醒过来。黑暗中有了光,帐篷里的小蓄电灯像个懵懵的萤火虫,他看着那点微光稳了下心神。佣兵翻起来,用手狠狠搓了一把脸,刚刚怎么就不小心打了个盹。他深深叹气,气,梦境让他有点疲力竭。
又突然,又蹊跷,又自然,又美丽,他的出现就像一朵水莲花莫名其妙地盛开在沙漠里。弗栗多庆幸忉利
客观来讲忉利天下午中暑并不十分严重,但通风、降温,喂水一些列作后还不见他醒转,不由自主让他想到要命的热病。弗栗多甚至立要跑回营地去把达玛拉过来,还好这疯狂的想法被帕萨尔及时制止了。
你才是最好看的。
她蹲下来,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谢谢你,它们最好看了!”
我不是亚伯拉罕。弗栗多抬脚疾步向他们走去,在的沙子上越走越快,我不会去摩利亚,我再也不会失去任何人!
“求求你,求求你……”
出人意料的是。鹰派首领帕萨尔并没有对忉利天这种“拖后”的行为发出任何批评,命令大家都原地休整一晚,还要求弗栗多好好照顾病人。
“你帮我选了这双吗?弗栗多?”
*拉比,夫子,对学者的尊称。
他快走到的时候,在骆驼上和急切的老首领问答完毕的忉利天,扶住额晃了一下,僵又缓慢地伏下,像团被捕获的白光,从高高的骆驼上淌了下来。
他听见自己深不见底的无助和绝望。
满缀着大颗大颗星星的深紫色帷幕缓缓落下,水晶的吊灯闪烁。她在璀璨的灯光下走来走去,好似一捧漂浮的香的百合花。黄钻的耳环在她耳畔晃得就像转瞬即逝的星,绿色的眼睛亮晶晶,打着卷儿的金发熠熠生辉垂在雪白肩膀上。她撒地冲旁边一个人提起层层叠叠的裙角:“没有合适的鞋子!今晚我可去不成啦。”她把这微不足的小事说得好像比天大,好像那不是一双不够match的鞋子,是扑翼飞机没了机翼。鞋子!鞋子!弗栗多愉快地跑起来,去摩天轮那么高的鞋柜里找出一个绑着粉色缎带的盒子。
神说亚伯拉罕!带着你所爱的人,往摩利亚地去,在我指示的山上,把TA献为燔祭。
他脸颊很,心脏砰砰,想去拉住那双白手,它们却像鸽子一样飞走了。
+++
救救他!
,微笑的侧颜,他看上去那么年轻,眉眼间又那么骄傲,自信美丽,又能创造又能修补――就像真的天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