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辆神兵天降的黑色卡疯狂地倒着开。银色发的佣兵稍猫着腰,前后分开扎在车仓里,一手扶着车栏,一手远远地向他伸过来:
“忉利天,我来接你了。”
他说得平静又自信,仿佛这不是险象环生的战场,而是槲寄生下,一场高中毕业舞会的邀约。
*《薄伽梵歌》据剧情需要有杜撰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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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我吗?”
这是一个人生问题——多年后在柔的大床上涨夜不能寐的omega才恍然大悟,而彼时天杀的alpha在边呼呼睡得香甜。这个问题好比雪崩的第一片雪花,泥石坍塌的第一抔土,他怒目圆睁对着酣睡的枕边人,他的人生轨迹从那一刻,不那一句起,就彻彻底底歪得惨不忍睹……
而此时此刻,二十多岁的他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只是凭着本能,不加思考地作出了回答:
“我相信你!”
“好!我说的时候,你就!“
明明得都跪不起来,现在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扶着车栏摇摇晃晃地在车仓里站起来。?让我过去吗?忉利天看着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追逐的车辆。晕得想吐。我是个普通人!这家伙好莱坞大片看多了吧!弗栗多见他站起来,迅速在倒着开的卡上进行了一通作,一张厚厚的方形气垫从车尾急速撑开,像一个小型充气游泳池,甚至还有可靠的圆边和成串的抓手。
“!忉利天!!”
确实是很天才的设计和发明。但是——
为什么是粉红色啊!
雪上加霜的是,佣兵子意气风发地指着气垫中间瞪圆眼睛傻兮兮的多多龙标志,一脸英俊地大吼:
“快!往多多龙怀里!”
“死也不要!”
总裁愤怒地吼回去。话音刚落右手边一声惨叫,刚刚斜刺里追过来的一辆越野车上麻包般栽下来一个人,土豆似的在地上翻。弗栗多背后的车窗里狙击手科尔的脸一闪,收回消音枪筒:“不用谢。”
这一跃伴随着他此生最五味杂陈的心情。劫后余生,恐惧、担忧搅合着不合时宜的兴奋,还有点微妙的,羞耻。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忉利天——当然没能像超级英雄那样在空中旋转几圈平稳落地——没有任何悬念以极不优美的姿势摔在粉红色的气垫上。弗栗多眼明手快拽住他胳膊,拎猫般把他拉上来。
alpha显然高估了他的重,用力过猛导致两个人因为惯摔倒在车仓里。弗栗多稳稳当着肉垫,宽阔的怀抱像是无懈可击的安全岛。他心因为各种争先恐后出现的情绪乱得像一台上错了发条的自走钢琴,护着他的佣兵调音师一样耐心又镇定:“嘘——我接住你了。”忉利天把埋在弗栗多的颈窝,那种好闻的硝烟味儿顿时充斥鼻腔,他鼻子一酸,心底涌上一串竖琴般涟涟的颤动。被scar恐吓的时候,被绑架去“苦地”的时候,他本没时间害怕,可现在,在厚实安全的怀抱里,他终于害怕了,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般本止不住。
“忉利天……忉利天!”
衣领瞬间被打,弗栗多着急地低查看。他被迫仰起脸,看到alpha高的眉弓,密的睫,压在焦急的红瞳上深邃清晰的灰影。两个自己映在他瞳孔里,出奇地一致,这就像一场发烧的梦境,诡诞,又义无反顾地扑向沸腾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