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栗多忍不住拉过他的手到眼前细看。忉利天挣扎了几下,发现alpha死攥住不放,就扭看向别。
深一点的血痕还没有结痂,可以看到有沙子嵌在肉里。
会发炎的。弗栗多想。
“这都怪我……”这话里的心疼毫不掩饰,亲切稠密巧妙地越了界。忉利天眼睛一热,忙眨巴几下。弗栗多把他袖子捋上去一点,玉簪一样的手腕上紫红的勒痕依旧明显。
“scar有对你动吗?”
在这儿怎么定义“动”?他盯着帐篷边上堆着的一叠毡想。
好像是动了,但和那些难以想象的疯狂暴行比起来,又不足挂齿——这里人不一样,语言不一样,甚至连暴力评级也不一样——耶路撒冷的一切都和善见不一样。忉利天有些恍惚,所以他先摇摇,又迟疑着点点。
弗栗多突然用力把他进怀里。他猝不及防,愣了一瞬才想起应该推开这家伙。可佣兵的胳膊铁箍般纹丝不动。突如其来的拥抱如此真诚,又安全到适合害怕,一电从尾巴骨窜上脊,在温的怀抱里他抑制不住地打起寒颤。
弗栗多把他搂的更紧,像只寻回宝贝的龙。
“对不起……”笨龙在他说,然后深深气,看样子准备说很多。
但最后他什么都没听到。起伏在耳畔的呼像硝烟味的信息素一样又苦又,翻涌着忧虑和急躁。其实作为雇员、或者保镖,佣兵团队到现在只拿了10%的预付。执行总裁不由得苦笑一下。这件事情所叠加的复杂冲突,各方势力的纠缠,以及未来巨大的不确定,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安保”任务。如果他在弗栗多的位置上,早就会出“项目中止”的决策,及时止损。
可他没有。
这个念天降闪电一般照亮了漆黑的海面。刚刚的无理取闹,还乱发少爷脾气扔东西,冷静下来瞬间让他无比羞愧。忉利天伸出双手扣住弗栗多的小臂,高傲的自尊心却已经住他的嘴巴。他咬破嘴,挤出来的声音却小得自己都听不见:“对……不起……我……”
“嘘……别说了。”弗栗多扭从正面搂住他,制止他说下去。他怎么舍得他歉,“你不需要歉,都是我不好。让你置险境……你冲我发火,也是应该的……”这一路对他这样和平盛世长大的omega来说有多难,他的害怕说不出口,但不代表那些伤痛和恐惧就不存在。所有的愤怒背后都是压抑的恐惧。但对于他这样的人,任何言语的安都像是亵渎了他的勇敢。弗栗多扶住怀里人的后脑,轻轻吻上他的发,一漉漉的茶花香。
他们这样安静地拥抱了一会。直到忉利天呼平稳,弗栗多确定他已经藏好了眼泪,才拍拍他的脊背:“起来吃点东西吧,还要给你涂药呢。”茸茸的脑袋在他膛上蹭了几下,有人嘴:“我会自己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