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源抬起望了我一眼,目光透着古怪和匪夷所思。
他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稳定与温和,在雾间透着澄澈的光亮。
一只脚包扎好,柏源又不由分说地拿起另一只脚包扎。我微微弯着腰,单手扶在他的肩上,静默着看他理我的伤口。
“而且,不你信不信,”柏源略微顿了顿,他笑着说,“我一看到你,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像是我们认识了很久。”
我抿了抿,犹豫片刻,开口说:“谢谢――其实你可以不它,缠着绷带的话,我接下来会走得非常慢。”
直到被他背起来的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柏源的个是真的高。从他的往下看去,高低差明晃晃得有些吓人,但柏源却背得异常平稳。
我向柏源解释着我的慌乱与焦急:“脚破了不重要…这里有一只水怪,趁他不在,当务之急是先跑了再说……”
我不知夏萧因去了哪,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但从笼中逃离的激动与恐惧攫取着我的全心神,我总是冥冥觉得夏萧因已经发现我逃跑的事实,在捉拿我的路上。
我支起胳膊站起来,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脚下绵无力,蹒跚着险些跌倒,幸好柏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看着他的眼神,我兀自扰乱的心勉强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脚心,又匆匆地掠了过去。
我拉着柏源的手腕,脚步凌乱地踏在凹凸不平的野地上,乱石嶙峋划开了我的脚底,鲜血与刺痛蔓了上来,我却无心在意更多。
原来他是除魔师。我心下惊讶,但又转瞬了然了。不怕鬼怪,还能割断那条奇异的锁链,想来不会是普通人。
(九)
“必须要快点离开,他要回来了。”我快声说着,剥开芦苇丛便要向小径走去。
柏源像是笑了笑,在他后背的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我能想象出那抹明亮的弧度在他眼中闪烁的模样。
“那我们上辈子一定认识了很久。”
“谢谢。”我低声说着。
而我自由了。
我愣住了,后知后觉知了他的意思。原地踌躇了一会,心知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再推辞就是矫情了,我点点,默默地靠了上去。
他将我的脚跟抵在他的膝盖上,从腰间取下一个水袋,拧开冲洗着我脚底的血渍。随后他解开了绑在手臂上的绷带,复又缠在了我的脚上。
夏萧因没有回来。
但这明明只是我们第一次相见。
被他的笑容感染,我也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角,下意识地说:
“附近没有鬼怪的气息,他们暂时不会追过来。”柏源轻声安抚着我,紧接着他忽然半蹲下,伸手执起我的一只脚。
许是我面上的恍惚太过显眼,柏源担忧地看着我,言又止。
当自由真正手可得之时,我反倒生出了不真实的感觉,像是一场虚假的梦境,待梦醒时分,我仍被困在怪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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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脚血了。”柏源快步跟了上来,并强拽停了我的步伐。
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柏源的手臂稳稳地托住我的弯,调整了一下姿势后,他站了起来。
深棕色的发丝随着主人的动作轻微摇晃着,柏源半垂着眸专注地包扎伤口,小心谨慎的模样仿佛我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包扎完后依旧没有站起来。他转了个方向,用背对着我,侧过对我说:“上来,我背着你。”
“不用谢,这是为除魔师该的事情。”
“先这样简单理一下,等到了镇子上再重新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