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模糊的脚心现在一片光,连痕迹都没有。
“异化时的症状加速了你的伤口恢复。”柏源解释说。
我撇了撇嘴角,苦中作乐地说:“这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好了。”
“对了,”想起一直困扰我的疼痛,我不安地拉住柏源衣角,“妖力逸散会有副作用吗?例如疼痛之类的?”
柏源看着我缓缓地眨了眨眼,“妖力感染的类型不同,后遗症也各不相同……不过散尽后就没问题了。”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柏源的回答给我打了一针定心剂,得知疼痛的原因让我放下心口的大石,我松开紧抓的衣角,微微点了点,“是有一点,现在好多了。”
柏源越过我,推开紧闭的窗,风灌了进来,散室内的沉霭。我向窗外望去,依旧是大雾蒙蒙。
“要再休息一下吗?还是说,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吧,”我低说,“我想去找我的朋友们。”
“好。”
柏源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的声音却不像既往的温和,藏着喑哑。
我起准备下床,发现床摆着一套干净的衣物,而床下则放着一双新的女鞋。
柔的布料散发着淡淡馨香,我看向站在窗边的柏源,心里百味陈杂。
走进浴室,白色的瓷砖上还挂着尚未冷却的水珠。我扯开领口的小巧蝴蝶结,脱下黑色夹克,对着镜子,仔细观察着锁骨的鱼鳞。
按照柏源的说法,失去妖力供给后鱼鳞会慢慢褪去,直到我恢复成一个普通人。但是那簇鱼鳞却扩展了一圈――黛青色、深蓝色、紫色的鳞片交织锦簇,甚至像有生命般一张一翕地呼着。
我不敢细想,也不敢再看一眼,匆匆拧开花洒。水泼下来的瞬间我像是被沸水到一般,惊得连连后退,然而当我准备调水温时,却发现调节停在一个适中的位置。
我向后拧着,近乎将它拧到最冷的那档才觉得舒适。我一边默念着都是后遗症,一边快速冲洗。
我无法面对出现在我上的非人类特征,干燥的浴巾草草地拭着上的水珠,直到我蓦然发现我的手变了模样。
指甲变长了,指腹与关节生出细的鳞片,最可怖的是,我的手指之间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蹼。
那怎么会是人类的手?
我惊慌地去照镜子,然而镜子里的景象令我惊恐到昏厥。
我的两颊、眼尾、额布满了鳞片,膛与后背也是如此,甚至手肘还生出了鱼鳍一样的组织。除了没有异变成鱼尾以外,我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是个人类了。
祸不单行,那疼痛在我的绝望中蔓了上来。
我立刻了下去,额磕在尖锐的盥洗池上,涌了出来,却并不是赤色的血,而是一种深蓝,透着银的。
双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异变,就在此刻我知了那种疼痛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