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台灯吐出昏黄的光,深深浅浅的墨痕刻在白纸上,青年不时翻动桌上的资料,确认信息的细枝末节,再一点点磨着笔下的文字。良久,羽mao笔垂下,剧作家对着纸面chui了口气,未干的墨逐渐凝固。
简单整理好稿纸,剧作家拿起搁置的信件。意料之中,又是那位罗德岛的博士寄过来的信。博士乐于与他分享一些艺术上的见解,例如:死得其所,与其说是悲剧,不如称之为英雄的盛大演出,悲壮而美丽。
正如他曾经的同事兼好友,那位乌萨斯。cao2纵剧本的他,无法接受背后的真相,选择了死亡之路,作为对剧团的背离——他注定与极致的美背dao而驰,落得个成为傀儡的结局——可悲可叹,足以赢得“观众们”的泪水。
但报幕人cu劣的剧本,白白消磨素材,没有丝毫的美可言。相较于被阿lun茨反复折腾,乌萨斯彻底消亡,得到灵魂的解脱,则成为一chu1上佳的改动:那一刻,饱受苦难的灵魂会绽放盛大的光芒,极美,极炽热。这是剧作家所欣赏的。
于是,他轻轻推了一把。在博士探寻的过程中,他伪装成乌萨斯,将破局的daoju送上门,促使结局的到来:“伤心的大锁”的被动能力遭到强制削减,它被众人击败,被禁锢在巨型玩偶ti内的魂灵,重获自由。
这是个再美好不过的结局。他想。
后续的交liu中,博士谈论到这点。他说,他们帮助乌萨斯的这一路,太过顺利了,明摆着是有人搞小动作。好人如愿以偿,这个收尾,美好得像是个童话。
出手之人的shen份也好推测:剧团长的jing1力,放在打磨血钻上,祂没功夫搭理乌萨斯;报幕人满心完成他的剧本,更不会放弃他的造物;血钻和深渊自顾不暇;其余的人,没有那个权力。
只有你,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其一,你们都是创作剧本的人,相识的概率并不低。并且,我见过你。乌萨斯为了你,难得向我求助。其二,你拥有足够的权柄。其三,报幕人的剧本太烂,连我都无法忍受,就更不用说你。
综上所述,你掺和进来的可能xing最大。博士下了定论。
倒是没有失了那份min锐。剧作家一推眼镜,拿出拆信刀,裁开封口,再取出信纸。他观察着信封上的火漆,并留意到,它的图案正是他惯用的、留在剧本末尾的个人印记——一支羽mao笔。
罗德岛的博士,观察力可谓是惊人的:几年过去了,他仍然记得他的存在。两面之缘,他便记住这个印记,还原样复刻成火漆。这也使得剧作家更期待信的内容。
依照惯例,博士先是挑了几本书,浅谈作者的布局安排,以及,人物逃不开的、宿命般的悲剧命运。而后,他又提到关于音乐的欣赏。
“岛上来了个孩子,我跟着她学习乐qi。她水平很不错,就是我人笨,钢琴中最基础的曲子,都还没学会。你一贯追求艺术,不知你是否jing1通乐qi?”
最后一句,博士的口吻带着些调笑。剧作家甚至能联想到,博士支着下巴,歪斜脑袋,笑意nong1厚地望向他。
他在挑衅。剧作家抚摸他的羽mao笔,湛蓝的羽mao无风自动。“呵……”他将信纸扔进火堆,焰火升腾,信纸化灰,灰烬飞溅。
他更是在暗示。莱塔尼亚最近并不太平,投奔剧团的“艺术家”,人数也猛地上升。看博士的话,罗德岛也应当接收了一bu分莱塔尼亚人。
——那位选帝侯可不是安分的人,维谢海姆出事了。剧作家想。那人特意发来邀请,他自是不会拒绝,何况,手tou的剧本已经完成,他该去收集新的素材。如今的莱塔尼亚,或许能为他提供一丝丝灵感。
2.
穿梭于狭窄的巷dao,剧作家换了shen简朴的衣物,乔装打扮为卡普尼亚,rong入到居民中。他像一滴水落入大海,通shen的气质消失不见,变得平常无奇。
正因如此,一些个莱塔尼亚人没有起疑心,如常般与邻友交liu:“音乐厅……”刚起个tou,他的话就被人截住。
“你不要命了?!”埃拉菲亚zuo了“嘘”的口型,一双眼警惕地向四周望去,确认没有便衣警卫,他松了口气,“夕照厅的封锁线还没拆,你就在这妄言,小心那群警卫过来!白垩那件事,你给我烂在肚子,别成天嘴上没个把门。”
有趣。剧作家敛目。据他得到的情报,白垩和黑键,两人正是莱塔尼亚前代巫王的后裔。自巫王倒台后,他们就在阴谋中夹feng生存——被迫成为巫王残党人ti实验的素材,脑中被sai入尘世之音,即巫王演奏的一段旋律。
最后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