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半大雨,gun雷阵阵。水瀑从墙bi上飞速而下,雨珠闯入窗内,溅落一地。博士的床靠着窗,因此,它也被打了个半shi。本就睡不着的人,叹了口气,挪动上半shen,伸出手去够窗hu边。
“唰”的一声,窗关上了。博士起shen,赤脚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翻出三件东西:玩偶、剪刀和一封信。
他细细地观察它们:
深棕色的乌萨斯玩偶。它脖子被划开一个大口子,大片棉花lou在外tou,四肢也有些干瘪。白色纽扣zuo成的眼睛,无力地睁着,了无生趣。
一把华丽的剪刀。金色刀柄和刀shen上的繁复花纹,两者的组合构成了它。只可惜,它被使用了太久,久到无法剪断有形之物,久到能将许多无形束缚全bu剪碎。
最后,是那封信。破旧的、甚至变得泛黄的薄脆纸张,其上没有任何一个字,完完全全的空白。它似乎在等待,等待最后的那一个人,等待他挥笔,写下故事的终局。
这三个不起眼的东西,诉说一个人的一生——一场近乎彻tou彻尾的悲剧。
故事的最初,博士在古堡大厅看到一幅油画,它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远远地,他见证某个悲剧的落幕:主角得知真相,发觉自己活在别人的阴谋下。悲痛中,他爬上高chu1,一跃而下,徒留一滩血肉。
鼻腔中真实的血腥味,驱使博士上前。他凑到画跟前,用指腹轻压着它,一抹,暗红的细碎血块,蹭上他的pi肤。
“啪”。一个破烂的玩ju熊摔在他脚边,碎得四分五裂,如同画中的主角。
再一瞬,他眼前一暗,陷入恍惚。一只巨大的乌萨斯玩偶出现在他面前。它被锁链层层束缚,正在哭泣。哭声细细的,像是男孩的呜咽。博士觉着耳熟,想上前确认,shenti却动不了。而后,白光一闪,意识回笼,他仍停留在原地。
惯于站在队伍末端的斐迪亚,健步上前,带着pi质手套的手,试探xing地搭在博士手腕上。同样冰凉的ti温,使得他的不安加剧,也刺激着内心深chu1的yu望——若取下博士的tou颅……
斐迪亚狠狠咬住口腔中的ruan肉,以此清空杂念。他问:“博士,博士?您还好吗?”一向轻缓的语气,骤然加快,带上急切。他的手掌也多了分力气,动作由搭转握。
博士说:“没事,我只是在思考。这个地方颇为古怪,行事小心为上。”说罢,他反握暮落,安抚式地晃了晃。
他的视线转移到地面,他看到碎块飞速聚合,组成一个残破的玩偶。半眯着眼,博士面色不改,继续完成原定的动作——将玩偶捡起,揣在怀里。
“走吧。”他说。
2.
一边走,一边想。与生俱来,又经过后天锻炼的思维能力,被它的主人发挥得淋漓尽致。博士放缓呼xi,集中jing1力回忆,那只巨大的玩偶shen上的细节。
一闪而过的乌萨斯玩偶,与怀里这只颇有几分相似。它们最明显的区别,是巨大的那只shen上缠满绷带,本该是嘴的地方,变成载着蜡烛的黑色铁架,耳朵一只尖,一只圆,浑shen伤痕累累——它成为他人拼凑而成的怪物。
可悲,可叹。嗅着甜腻的烛香,博士的思绪越发发散:这个剧团还能有正常的人吗?他的余光飘向拥有黑色长尾的斐迪亚。这位助理素日谦逊柔和,工作认真细致,还掌握一手好茶艺。
似乎是维多利亚的惯例,他总会抽空泡一壶香茗,再从厨房拿些甜点,给博士准备一个简单的下午茶——糕点可口,红茶解腻,两者各司其职,抚wei紧绷的神经。
仅从这些角度,暮落无疑是个好助理。但是,他并不只有ruan和的一面。战场上的燃命狂欢,伴随着疯狂的笑声,冷得敌人胆寒。
面上最乖巧的斐迪亚尚且如此,就更不用提,医疗bu最为tou疼的病患之一,他们此行的目标——傀影。迷失在镜中虚影,深陷疯狂的他,回到这座古堡,回到反目成仇的剧团。最后,他又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歌伶包围圈中。
紧蹙着眉,博士丝毫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暮落shen上,引得对方微微侧shen,避开穷追不舍的视线。
3.
主事人与其助理的波澜,丝毫没有影响到队伍前行的速度。他们踏着石阶,沿着架上的灯火,一路向上。昏暗的红光颤动着,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