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的手势放在颈上轻轻收紧，仿佛这样便能促使自己真正下定决心。在神枯竭崩溃的边缘，他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卢西恩，”他听见那个声音平静地说，“我很失望。”

        9.

        “我很失望。”另一声音与幻境重叠，这一回，是声音的原主人。他又：“卢西恩，我对你失望了。”还未细想，猛烈的冲击感几乎要击倒傀影，他刚想开口，却突然合上双眼，整个倒下去。

        蓝色符文再度出现，引发一切的剧作家神色自若。他握着羽笔，在羊纸上属上“剧作家”的签名，以此作为戏剧完成的标志。结束收尾，剧作家转看向男人――他饶有兴致地望着罪魁祸首，全然无视地面上属于罗德岛的干员。

        一瞬间，剧作家接受到特别的信号：他忠实于自我与望，不再选择罗德岛。但这和他的后续计划并不冲突，不如说，它成为更好的机会，一个让男人成为同伴的机会。

        整理清楚思绪，剧作家率先打破寂静：“有什么想问的吗？”意料之外，他得到不是发问，而是一阵掌声，那人双手反复交叠，发出连续的声响。

        似乎是还不够尽兴，男人环视四周，寻了个好位置，拉着人，让他坐到舞台边沿，自己则走到“剧团长”的尸旁――那张与己一模一样的脸，无法干扰他的行动。他从心脏缓缓抽出匕首，再转回到剧作家边，把玩着那柄武：其上血附着到他掌心，感温热，一如既往的真实。

        男人问：“你是如何构思的？”

        剧作家：“血钻无比清楚剧团的危险，他视你为同类，自以为了解你，确定你不会放弃既定的行动。为了保护你，他必然会选择提前一步到来，那么，他也就成为我的演员。”

        简单解释前因后，他直接到剧本的最关键一环：“对他而言，来自同类的背叛，是无法接受的。只要把你与剧团长，恋慕的与痛恨的，这两种形象混淆到一起，他会彻底崩溃。”

        没有回应。男人点燃一支烟，递给剧作家，他接了过来，了一口，吐出白气，烟雾直直“”到男人脸上。这是一个回礼，关于莱塔尼亚相会的回礼――他们不再是立场敌对的状态，他们可以坦然接受对方的邀请。

        “似乎不是第一次，”男人意有所指，“你尝试过？”剧作家点：“嗓子习惯了，就不会再咳嗽。”

        习惯，这个词就代表着，剧作家一开始就有心，他渴望这位观众属于自己。但试探后，他并没有绝对把握，将观众拉到己方阵营。

        因为，曾经的“我”将自我交托给罗德岛，无数次地在他面前，出“我是罗德岛的博士”的讯号，这意味着“我”仍在寻找最终答案，和愿意为之付出的目标。

        如今，我找到了。

        “要不要和我……？”话音未落，男人觉察到不对，古堡内的法力波动愈发明显，四周弥漫着一烧焦的味，他猛地起，跑到窗边一看：古堡三层及以下燃起大火，火势不断攀升，热浪冲击而来。

        这是刻意释放出来的明示。他笃定。没理他之前感知不到，现在一下捕捉到了。况且，剧作家自始至终，都未曾阻拦他的动作――他在等待他的选择。逃跑，还是成为同伴？他给予他充分的自由。

        将下的眼镜托起，男人再度发问：“这就是你的下一幕？”剧作家微笑：“并不，计划有变，你的态度我看到了，但未完之篇依然奏效。”

        “你……”男人停顿，咽下未出口的话。想了又想，他神色一正，半弯着腰，一手贴到后腰，另一手对着剧作家伸出，出邀请的手势。

        四目相对，眼波转，他们迅速抓到对方的意思，一人接受邀请，一人牵引舞伴。从未过女步的剧作家，尚未找准感觉，而且现场没有音乐，他没办法据它掌握节奏――他们的动作混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