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越是觉得可疑。后为他摇旗呐喊讨要说法的声音,这会儿仍十分响亮,但“剑痴”心里清楚,自己回去后怕是再也抬不起。让输给这小儿的事传出去,更是会声名扫地万劫不复。
越想越入魔障,“剑痴”提着断剑,心内羞怒惊疑,脑中空空如也,不知何时,那半截残刃脱手而出,直直朝着追后心掷去——
“快躲开!”剑离了手他才回过神,懊恼后悔,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有人却比他的声音更快。
奔雷似的剑光呼啸而至,将残剑击落旁侧。追回时所见的,便是这无双绝的一剑。霎时间雷耀龙啸,乾坤一肃,天地间月光雪色,竟俱不如他剑尖一点寒芒耀眼。
追停下了脚步。
赵思青收剑归鞘,走到“剑痴”面前。“剑痴”本想站起来,奈何风急地,还没直起腰便又跌坐在地。他仰面看着这个不知名的年轻剑客,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赵思青问:“你刚刚说他使诈?”
没想到他说这个,“剑痴”愣住,点了点:“斗剑时,我见风雪里有一点白光冲我而来,像是暗。”
赵思青半跪下,将手伸到他面前。手掌打开,细瘦的白梅在风中轻颤。
“只是风来一朵落梅。”他说。
那群乌合之众灰溜溜地走了,不过追已不愿多花一丝一毫的心思在他们上。见赵思青转去,他急忙追上拦住:“多谢阁下出手相助。敢问高姓大名?”
年纪甚小,说话行事倒老成,见他举投足大方磊落,约莫是名门子弟。赵思青:“不必言谢。在下龙赵思青。”
赵思青,他记下了。追立刻跟上一句:“我一心向剑,见阁下风姿如月,剑势如龙,敢请与我一战。”
这少年最多十五岁,虽然言谈大方行止有度,但面颊的弧度犹显柔。赵思青克制住他脸的冲动,摇摇:“可是现在我要回客栈休息。想必回去之后,楼下不会太吵闹。”
追一呆,追上他的步伐,坚持不懈:“那我同你一起。你是入世来历练的吧,我离家也是为此,你我结伴同行如何?”
赵思青无奈,追这个名字他有所耳闻,璀璨星芒般横空出世的少年剑客,只是没想到年纪这样小。思及此,他随口问:“你姓追?这个姓氏十分少见。”
追忽然闭口不言。赵思青想他或是有什么为难之,本打算换个话,还未张口,便听追说:“不,我姓柳。”
他不甘心,又问:“你至少告诉我,方才那一剑——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诛邪。”
那群人偃旗息鼓了好一阵,赵思青果然得了几夜安眠。追说要看看这阅剑大会能比出个什么名堂,执意留下,甚至搬过来同他住在一。客栈没多的空房间,宁愿坐在赵思青房里椅子上打盹也不走。见他如此执着,赵思青只好答应同行一段路途。
寒梅凋尽之前,阅剑大会,终于是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