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断翅的雀鸟停在我的掌心,只要收拢手指,这只骨轻血贱的林禽就会在掌心里化作一把残碎破败的血肉。
因为这即将到来的血迸骨碎的画面,我的心中升起了一丝难抑的快感。
我慢慢收紧手指,shen后突然传来了母亲呼唤我的声音:“小斩……”
我停下指间碾压雀鸟骨骼的力度,转过shen去,便看到了shen后匆忙赶来的母亲。
着装向来端整的母亲,今日却只来得及披了一件浴衣,不及拉拢的浴衣领口正随着他的动作慢慢hua下肩tou,lou出一大片比冬雪还要雪白细净的肌肤。
母亲半长的金发仍带着淋漓的shi意,有细小的水珠凝在他灿金的发尾。我目不转瞬地看着那些幸运的水珠慢慢滴落在母亲雪白修长的颈项上,依次hua下他洁白饱满的xiong脯,缓缓没入了引人遐思的浴衣领口之中。
“小斩,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我回神之时,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xiong口的母亲已经拉好了浴衣的领口,遮去了那一大片白得耀眼的肌肤,而我也终于能回神听见他说的话。
母亲的目光停驻在我掌心中的雀鸟上。
我抬手轻抚了抚雀鸟touding炸开的羽mao,抬眼看向母亲:“母亲大人很喜欢这只小鸟吗?”
母亲看向雀鸟的金眸中是不曾投注在我shen上的怜惜与温柔:“它还那么小,又受了伤……”
“既然母亲大人喜欢,我就把它送给您吧?”我打断了母亲的话,微笑着朝他走近。
听闻我的话语,母亲略带诧异地看向了我,他眼中的错愕更加激发了我心中的怒意,我将那只雀鸟狠狠碾碎在掌指间,抓过母亲的手,将那握血肉混杂的肉块sai入他的掌心:“喜欢吗?”
母亲原就苍白的脸上一瞬间褪尽了血色,他怔怔地看着掌心中血肉模糊的雀鸟,看着雀鸟赤红的血从他雪白修长的手指间不断滴落,最终在他的掌心中干涸成一片污糟的暗红。
我在得意地大笑,母亲却未发一言,更不曾对我出声训斥,他只垂眸立着,任凭那纤长nong1密的睫羽遮掩去他金眸中的神色。
过了许久,母亲终是抬眸看了我一眼。
母亲的眼神,让我的笑声哽在了hou间。
母亲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看向我的眼神中,没有愤怒和伤心,只是淡淡的悲哀和失望。
母亲那双仿佛再也无法容纳我的平静金眸,让我突然感觉非常害怕,我又一次让母亲失望了,我是不是要被母亲抛弃了?
在我慌神之时,母亲已小心捧住掌心中的雀鸟转shen离去,我原本想要伸手拉住他,可又怕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会弄脏他的衣袖,反而惹得他更加生气。
我急得眼中浮起了一层泪意,在眼睛的眨动之间,我眼中的世界被拉扯得扭曲歪斜,直至我再看不清母亲的背影。
我颓然坐倒在地上,懊丧地用沾满鲜血的右手拼命撕刮着右面脸颊上坚ying的蛇鳞: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恶心的怪物,你又惹母亲生气了……
脸上的蛇鳞被狠力撕下,撕落开的血dong中又慢慢长出更为坚ying的鳞片,一个带着恶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小声笑着:只有惹他生气时,他才会看你一眼。你若乖乖的,他肯看你这恶心的怪物一眼吗?
不知是血还是泪,从我的颊边缓缓淌下,我抬tou看向昏暗沉朦的天空:是啊,母亲博爱众生。他喜爱如蝼蚁般平凡渺小的村民,也喜爱山林间愚笨cu鲁的野兽,他甚至喜爱今日被我碾死在指掌间脆弱轻贱的鸟雀,却唯独不会喜爱,我这个他亲shen生下来的怪物。
我一直停留在原地没有离开,等待着母亲来接我回家。
我从日暮等到夜深,没有等到寻我回家的母亲,只等来一场瓢泼大雨。
在震耳yu聋的雨声中,我压抑不住地哭出声来,母亲厌弃我了,他终于决定不要我了。
我的眼睛被冲入眼眶的雨水浇得生疼,我坐在大雨里毫无出息地嚎啕了一阵,终于跌跌撞撞地爬起shen来,决定还是自己走回家去,去再次乞求母亲的原谅。
轰隆作响的雨声,一望无际的黑暗,让我gen本分辨不清自己所在的方位,却也只能强忍着寒冷饥饿,还有被母亲抛弃的恐惧,盲目机械地往前走着。
不知在这般的黑暗里走了多久,直至眼前的暗夜连耀目的雷光也无法划破,隆隆作响的雨声也从耳边渐渐远去,我在大雨中失去了意识。
昏朦之中,只觉浑shen犹如被烈火焚烧,我又接续zuo起了那个缠绕我多年的怪梦。
出现在我梦中的仍是母亲和那个看不清模样的白发男人。
刚刚陷入梦境,我立刻发现了今日的梦与过去所zuo的梦有所不同。
往日出现在我梦中的,多是母亲与丑陋狰狞的妖魔、暴戾凶残的恶神、抑或是看不清面目的白发男人搏杀战斗的场景。
母亲shen姿矫捷,手持雷枪,手起枪落间,妖魔tou断肚穿,恶神惊惧颤栗,雷光所过之chu1,邪秽纷纷遁走退避,仿若母亲才是世间最残忍冷酷的可怕妖魔。
战斗时的母亲就如照彻天地的耀眼雷光,那夺目璀璨的光芒,纵使在梦中,也足以令我目眩神迷。
梦中的母亲,斩杀过无数的妖魔罪神,我之前的梦境,便是停在了他与白发男人的最终之战。
终焉之战中,母亲最终战败。
母亲被五把长剑当xiong穿过,尖利的蛇骨刺穿了他纤细的四肢和咽hou,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