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听到,压着嗓子,压出了一种老唱片的沙哑感,比起威胁更像调情,“我前脚才在阿蝉宿舍见过你一面,现在就被人着要和你结婚,你说这完全是巧合?”
他这样一说,我比他还生气,瞪着眼睛反问:“你的意思是,我在阿蝉宿舍对你一见钟情,所以迫阿蝉告诉我你的份,然后纵刘宏,让你娶我?”
我的话虽然隐去了一些内情,但也算得上有理有据。张辽心里还有些疑虑没被打消,认为我在混淆视听、转移重点。
“少装傻。要不是阿蝉求我,我才不会来。”
“啊!”我惊叫一声,“我知了,你是阿蝉那个整天检查她的东西上有没有沾信息素的变 t……长辈。”
“你们这些小孩懂什么!”张辽气。
阿蝉是 Beta,天天和 Alpha 还有 Omega 一起上学,她那么瘦,如果有人欺负她怎么办。虽然大家嘴上不说,执行的时候 Alpha 和 Omega 总是因为数量稀少有更多特权,到时候谁给阿蝉主持公。我被张辽凶了一句,却也真的不懂他在想什么。如果知,我就要给张辽讲阿蝉怎么暴揍搭讪的 Alpha,一脚把人从讲台踹到走廊,现在某些同学打架前放狠话方式是大喊一声:我有蝉姐罩着!举别人的例子当笑料正合适,如果要说我自己,我真的会大喊:阿蝉救我!我认为这样很不好笑。
张辽保持了这种长辈特有的误会,后来很久都没人纠正。
我听到张辽骂人,心里忽然不紧张了,我和阿蝉关系好,他是阿蝉的长辈,自然可以算作自己人。而且张辽本可以找些理由糊弄过阿蝉,毕竟拒绝联姻也不会有严重的后果。刘宏总有一天会死心,然后把力花到别的地方去,那时我也能回学校,正常生活。张辽没选择敷衍阿蝉,反而还为了孩子的玩伴花心思见面,好确认我的状态,叫阿蝉安心。所以他尽脸色很凶,说话语气也冷冰冰的,却被我很快看穿他是个心的好人。
张辽不知自己在我心里,已经成了朋友家好心的叔叔,只看见我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傻兮兮地冲他笑。
我说:“前段时间刚好发情期,让刘宏找到借口把我抓回去。不过,等你拒绝了刘宏,他彻底死心,我应该很快就能回去啦——张叔可以回去告诉阿蝉。”
眼下没人看着,也不亲亲近近地叫什么宏叔、进叔了,偏偏还一本正经地叫他张叔。没了别的衬托,这个称呼难听得更明显了,张辽很不满意。但他心里还没完全解除对我的警惕,所以并没有多说。
天色昏暗了些,花园的家打开了音乐泉开关,水池周围亮了一整片五颜六色的灯,二十年前行的情歌随之响起,巨大的音量放大了受损失真的音质。我笑了一声,说这个池子真又何进的风格,你看上的圣母天使雕像……
张辽目光扫到一片泛红微的后颈,就停住了,没再继续向我指的方向看。那时候主抑制信息素的方式,是口服药剂和雾,其中口服药剂负责让信息素失去诱导发情的功能,而雾负责掩盖信息素的味。泉在空气中撒了许多细小的水珠,张辽闻到一浅淡的、漉漉的杏花香气。
确实有些好闻。张辽短暂抛却了信息素报告被大家族收买的愤怒,承认匹度高的说法可能不完全是凭空造。
“你想我拒绝他?”张辽问,“不要你父母的遗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