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求你原谅我。”

        他笑的模样和歉的态度都是太虚最喜欢的。

        所以太虚涨出颗甜酒泡过的脑袋，只觉哪里的、都是酥麻着的，在火热醺然的甜腻里，太虚被中了七寸，由紫霞把他迷得晕转向。

        隔着十年春秋相互依偎，太虚渴求紫霞多年后惯的纵容，紫霞贪恋太虚多年前真挚的憧憬，你看我，我也看你，两人各取所需，绸缪缱绻的气氛直至赵茶来布置饭食。

        店小二丝毫不觉自己有打扰到什么，离开时哼的小曲儿和来时的一样轻快，而紫霞十七岁时就是坦不羁的人，多活十年当然更不知“内耗”是什么，尴尬的人只有太虚。

        太虚拽下荷叶帽捂脸，试图用叶片降温，手掌心的热意却一丝不少地传递到脸上，太虚没辙，深深埋趴在桌上，荷叶帽又板正地了回去。

        “不好意思了？”紫霞存心要戏弄太虚，拨开他脸侧的白发来试赤红腮颊的温度，两手指在太虚出一半的颧骨下方乱划拉，“羞什么羞，这就不敢抬，以后有你好受。”

        太虚赶紧打开紫霞的手，准备抬眼反驳，紫霞没料到太虚会在顷刻间就坐直子，还来不及收回眼底泻的心思，紫霞就这么被太虚窥了个全。

        于这一刻，太虚蓦地醒了。

        满肚子的欢喜和羞臊成了失落的幡悟。与他看紫霞时那样坦率的倾慕不同，紫霞看他的眼睛分明是盛着怀念的。

        太虚了然地了气：怪是他会觉得这师兄把他剖开一样看得透。

        紫霞看的哪是他呢，是半晌前与他们错让路的那人，紫霞看的是那人的年少，是透过他才得以追溯到的曾经。

        但太虚没有伤怀之意，扪心自问，太虚同样认为自己心底萌出的这许多悸动并非来自二十七岁的紫霞，喜悦也好，忸怩也罢，这都是在太虚予紫霞以“以后的师兄”的名号后才有的反应。太虚不会为紫霞而紧张雀跃，牵扯他心绪的永远只有十七岁的紫霞，紫霞在他眼里，是十七岁的自己的附庸。

        先是十七岁的紫霞，然后才是以后。

        在来到这里之前，太虚从没想过未来是什么模样，但他只要得知眼前的人就是紫霞的未来，那么他对紫霞所有的依恋就会一分不少地迁移过去，就像这个紫霞也会把所有照顾和纵都投到他的上。

        面对面的两人，中当间相去有三千六百天。

        “和好……”太虚凝着把鼻音，郁闷地要求。

        紫霞没听清：“你愣着半天不说话，突然在嘟囔什么？”

        太虚扑到紫霞怀里，用力揪扯紫霞的领子，委屈巴巴但斩钉截铁的：“你们和好！”

        紫霞无奈：“先吃饭。”

        太虚不听，还是那个样子，一字一顿地说话：“你去找他和好！”

        他不听话紫霞也不听，紫霞试着挣脱却失败，就维持着被太虚要挟的姿势，去端蒸梨羹的碗，就着碗边咽下一口才阴郁：“不去！”

        太虚偏躲紫霞喂过来的勺子，固执地说：“那我想办法让他来找你！你们必须和好！”

        紫霞皱眉，幽幽问：“你这是想到什么了，怎么就‘必须和好’？”

        太虚小脸一垮，沮丧地抱怨：“才十年就分手，才十年！我可不要十年就死情缘，我是打算和他过到进棺材的！”

        紫霞领会到太虚说的“他”是谁，心虚地小声补充：“八年，没那么快。”

        太虚悲戚的表情变成了恨铁不成钢，“那两年我们在干什么？！”

        紫霞不自然地眨了眨眼，捧起茶杯战术喝水：“这已是我尽力后的结果了。”

        “问题又出我上！”太虚然变色，“我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