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东不安稳,太子逃了太学不少课,倒去皇城司看杨公子习武了。”
郑颢这次倒没搭腔。
贵妃也不急,招呼贴女官把早就备好的匣子拿了出来,檀木匣不大,不过七八寸,女官掀开盖子,里面满满当当,乘的全是黄金。贵妃笑了笑,这才接着,“陛下心疼太子,养在中名正言顺,可惜皇后到底年轻,太子又正是关键时候。”
“郑寺人,圣人一向重视你,本不敢越俎代庖。只是比皇后稍长几岁,原先在家中,几个弟妹都是我一手养大,想来总能给皇后与圣人分忧,你说是不是?”
“娘娘拳拳爱子之心,自然知晓。”郑颢笑着接过木匣,只可惜笑意不达眼底,“您且安心,此事自会替您办妥。”
郑颢前脚刚走,方才站在贵妃边的女官极有眼色地伸手替她着太阳,“那何后不过草莽出,如何担得起教养东的职责,您又何苦自降价。”
“你懂什么,何后再不堪也是太子的亲姨母,何况出不好有时是阻碍,有时却是助力。就是因为她没有娘家倚仗,才不用提防外家。”王贵妃瞪了她一眼,“这胡话以后少说,陛下最忌讳有人提江湖出,你今日这番要是出了长生,本也保不了你!”
那女官随侍贵妃多年,当然也晓得今上的脾气,立时煞白着一张脸,噤了声响。
几人这边心思各异,漩涡中心此刻却在趴在玉阁的桃树上摘果子。
“李莲花,这桃子还是青的,你又骗我!”方多病放下一簇桃叶,气呼呼地说。
他近来总往玉阁跑,许是因此离皇城司路上方便,许是因他总惦记着玉阁内宛如冰窖的冷意,所以没少往这里送祛避寒的物件。今天他才刚搬了东西来,向李莲花讨谢,就去树上摘果子了。
桃树下还放着那把躺椅,李莲花躺在树阴下,用一把破蒲扇盖着脸,睡得正香。一颗极小地青桃从树上丢下,正砸向那蒲扇中央。
李莲花一哆嗦,这才从脸上拿下蒲扇,拾起青桃看了又看:“确实还没熟。”
方多病气极反笑,从树上一跃而下,正站在李莲花面前,可惜他偷学功夫,轻功不到家,脚步趔趄,险些又要掉进池水里。
还是李莲花拽了他一把,才让他站定。
“好俊的功夫。”李莲花夸他。
只是不大诚恳。
方多病也不生气,他只是挣开李莲花扶他的手,“我知你瞧不上我,但我有朝一日一定能学成功夫,笑傲江湖。”
李莲花目光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江湖风波恶,方公子金尊玉贵,何苦去趟那血雨腥风。”
不劝还好,他这一劝,方多病连日来的委屈都倾泻而出,他一手将落在肩前的尾扬起,一屁坐在李莲花的藤椅上,倒教玉阁名正言顺的主人无可去了。
“人人都羡慕这金玉枷锁,我当然也该知足,只是……只是我承诺了别人的,”方多病眼圈有点红,像是委屈极了,“我承诺了我师父,等学会百招基础剑势就去拜师,如今我已拿得起剑,他却不在了。师徒一场,就算没磕敬茶,总要去他坟前上一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