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的判决书明日就会下来,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官司。在这个世界蹉跎了三个月后,任务终于迎来了尾声。
作为经历的第一个副本,它比我想象的要容易得多,只有最开始碰了bi,之后仿佛有天人相助,稀里糊涂地就完成了。
但也许是新手保护机制,毕竟总不能让玩家连新手村都出不了,就此嗝屁吧?
眼见任务即将完成,无事一shen轻的我搬出一把躺椅,将它挪到老破小的阳台上。
连着几天都是舒朗的天气,今日还chui着轻柔的小风,我自在地躺了上去,nuan阳柔柔地拂照着,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客厅里的座机响了起来,我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在躺椅上生了gen。
那通电话估计是老板问我今天怎么没去上班的——为什么不上班?笑话,明天就要走了,这班谁爱上谁上,反正我不上。
不知dao系统会怎么安排我的登出,离开之前要不要先和熟人dao个别?虽然是副本世界,但也是生活了一段时间,认识了不少人。
同事小程、早餐店老板王姨、帮了我大忙的律师……还有对门的邻居,易先生。
说起易先生,虽然与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接chu2不多,也不知dao他juti叫什么名字,但总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只是我似乎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如果换成往常,每当我躺在阳台晒太阳时,易先生都会出现在对面的阳台上,有时浇浇花,有时逗逗他养的鹦鹉。
那只鹦鹉说来也很好笑,每次见到我都“咕咕”、“咕咕”地叫个不停,可我手上也没有鸟食,朝我叫唤着,也没东西给它吃。
三个月时间不长不短,但留下了一段漫长的余韵,或许在我成为无限liu大佬后的某一个清晨,这个轻松而又美好的副本会悄然跃入我的脑海。
我正沉湎于想象,这时,一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心想老板不会找上门来了吧?结果打开门后,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绿色制服的邮差。他看起来很赶时间,见我开门后立刻风风火火地问dao:
“7024号房主是吗?”
我狐疑地看着他,点了点tou。
他从背包中取出一份厚厚的信封,sai进我的手中,“有一份加急邮件,寄信人要求必须亲自送到你的手中。这边,请签收一下。”
他的语速极快,仿佛晚一秒就会发生极其可怕的事情。在他的bi1促下,我快速地签了字,但还没来得及问出诸如寄信人是谁这种问题,他就一溜烟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留下一脸懵bi1的我,以及一份厚实的信封。
回到客厅,我拆开了这封信。
甫一打开我便咋she2了:在这个打字机盛行的年代,这份沉甸甸的信却依旧为手写。
这是个陌生男人的字迹,笔锋苍劲有力却不显凌乱,不像是在写信,反而像是在参加书法大赛。
我看向寄信人与地址,却发现无论信封还是信纸上的署名都是空的,地址也是。
匿名信?是谁?
我看向那封信的开tou:
“至我素未谋面的你。”
不知怎的,心中陡然升起一gu惊恐又微妙的感觉,我不由自主地读了下去:
你相信人会死而复生吗?我曾经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可随着时间的liu逝,慢慢地,就不信了。
但是当我在威尔斯中央大街的十字路口,绿灯倒计时十六秒的刹那,与你ca肩而过时,我再次相信了。
人会死而复生,我会与你再次相遇。
你也许会将我当成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可我不会怪你。在我望向你那双梦回千百次的眼睛,看到却是一片陌然时,我就明白了。
姑姑,我又怎能怪一无所知的你?
我知dao你此刻一定觉得很荒谬,但我想恳求你,给我一些时间,就当作听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听我讲述我的一生,我为你存在的一生。
十二年前,那时我刚满十六岁,一场人为的灾难,我失去了我的父母,日夜站在即将被拍卖的家门前,被铺天的镁光灯与成群的飞蛾缠绕。
那段时间我见过很多人:别有用心的律师,互相推诿的亲戚,制造噱tou的小报主任……我装作哀伤地接受着他们或同情或唏嘘的目光与神情,再对他们口tou上的“生活总会变好”的安wei报之以虚假的微笑与感激。
我清楚地知dao,当碳火焚尽之时,当我最后一点剩余价值被压榨殆尽之后,没有人再会向我投以半点目光,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孤儿未来的人生。
但是不久之后,你出现了。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以一个记者的shen份。
你走向我,崭新的摄像机挂在你的xiong前,随着你走动的步伐轻轻摇晃着。我那时想——那些烦人的飞蛾,又来了。
假意地嘘寒问nuan,肆意夸大我的伤痛,再洋洋洒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