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去的所有东西都被退回,他写的每一封信,都没有回音。
于是他想办法接近沈思妍,这才终于得知,沈寻言今天要到七秀坊来,于是他早早地便来到码旁边等候。
叶令时想握住沈寻言的手,却又怕他不高兴,手伸出一半便缩回了袖子里,只往前走了几步,站至沈寻言后,低声喊到:“阿寻……”
沈寻言没有回话,只是鼻子嗅了嗅,满是烟酒的味。沈寻言讨厌这种味,他想离叶令时远一些,可他已站在船,无可去。于是他也不理叶令时,只当这个人不存在。
叶令时心闷痛,只觉最后一丝希望都于此时破碎。他转看向被夕阳映红的湖面,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栽进这河里的好,这样就不用每天都想着沈寻言了。
叶令时恍惚之间,只觉那水面在向自己一点点靠近,然后他的视线之中便是一片黑暗,却终于听见沈寻言叫了他的名字:“叶令时!”
43.
叶令时已经忘记自己是何时喜欢上的沈寻言。总之当那一天,窗前月下,他吻上那个长命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他发觉自己的心,似乎都已经被这锁给锁上了。一开始,他无比惶恐,觉得这样的感情实在太奇怪。后来,他时常会想,若沈寻言是女子就好了,如此,他就能光明正大地上纯阳提亲。最后,他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又或是将那醉生楼小倌的脸,想象成沈寻言的模样。
无论如何,这注定只是一场无果的感情。
叶令时睁开眼的那一刻,只觉什么温热的东西出了眼眶。他的眼中又出现了沈寻言的样子,顿时绝望无比,再度闭上了眼,深知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哪知下一刻,突地有什么东西打在他脸上,让他的意识瞬间清醒。他睁开眼,只见眼前被什么东西挡着,当他将那东西拿下之后,赫然看见了正坐在榻边的沈寻言。叶令时的脑袋还有些恍惚,他记得,在从七秀坊回到扬州城的船上,他想河,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自己居然真的河了?叶令时仍然有些恍惚。
“打开。”沈寻言突然冷冷说到。
叶令时一愣,看了看沈寻言,又低看向手中的东西,只见是一封信。此时他的心中已经万分平静,虽然不知沈寻言为何在此,又为何让他看信,不过叶令时心中,已不再抱任何希望。
大不了就抱着那锁过一辈子,叶令时如此想着,拆开了手里的信封。只是当他看清上面的字时,愣了愣――这是他写给沈寻言的信。可是所有信都被退了回来,被他收在了房里。就算是沈寻言带他回来的,可是他又怎知这信在哪?
哪知叶令时还没来得及问,沈寻言又冷冷开口:“念出来。”
叶令时面上一热,拿着信的双手也颤抖起来。其实这封信,是他写给沈寻言的第一封。他以为沈寻言会看,故而没写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是后来,随着信一次又一次地被退回,他便不在意沈寻言是否会看了,只将自己的思念和满腔爱慕尽数写下,毫不遮掩。若是只念这封还好说,可他的被子上散开着一堆信封,沈寻言显然是想让他念完所有的信。
叶令时抬眼看向沈寻言,只见沈寻言绷着脸,显然不容商量。叶令时不知沈寻言为什么让他这样,可是,这让他心里的希望,又从碎渣拼成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