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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李灿真的看到权顺荣出现在柜台里,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被人用了消除笔,昨晚打的腹稿全被忘得一干二净。他不停地zuo着深呼xi,鼓足勇气后却也只是轻手轻脚地把门推开一daofeng隙,生怕门上挂着的风铃暴lou自己。
“欢迎光临。”
恰好抬起tou的权顺荣撞上了李灿的视线,被看到丑态的李灿把tou上的鸭she2帽压得更低了,只能故作镇定地点tou回应。
“两杯冰美式,打包。”
周末刚修剪好的刘海,被帽she2压得遮住了眼睛,李灿也得以透过刘海的feng隙,悄悄注视着工作的权顺荣。
分离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李灿觉得权顺荣好像哪里变了,但又无法准确说出变化发生在哪里。刚刚那句“欢迎光临”,权顺荣的声音依旧充满活力,可李灿曾经所设想的,若自己与他再次相遇,从他口中说出的问候语不应该是这句。
可以是“你今天想听哪首歌?”
可以是“欢迎你来看我们的演出。”
可以是“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
可现在却变成了“欢迎光临”。
热min纸打印的声音拉扯着沉默的空气,隔着柜台的两人都垂着脑袋,各有心事。
“这是小票。”
权顺荣向李灿递来票据,轻飘飘的纸随着重力微微向下卷曲,李灿的手指伸进那个弧度里,轻轻勾起边沿。
livehouse的门票比这个要重得多,接过小票的时候,李灿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从权顺荣手里接过的那张门票。
“一会儿你有空吗。”
为了能够自然地和他单独见面,李灿绞尽脑汁地想了无数种借口,最后还是抵不过一时的tou脑发热,冲动又直接地向权顺荣发出了邀请。
权顺荣望了望周围,确认李灿没有dai着耳机跟别人说话,带着些许怀疑又开口向他确认:“你在问我吗?”
“有空有空。”李灿认识的那位全职员工带着两杯冰美式走向柜台,又拿了两genxiguan,分别放进李灿和权顺荣的手里,一边把权顺荣推出柜台,一边替李灿解释:
“小弟弟都来这里找你好几趟了,好不容易见到你,反正现在人不多,我替会儿你的班,你俩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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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在室外的角落找了个座位,本打算坐下后向权顺荣解释来由,没想到权顺荣却先一步开了口:
“净汉哥让你来劝我回他那里演出?”
“不是,是我有话想跟你说。”
“如果是和乐队有关的事,那你就别浪费时间了,谢谢你的咖啡,我心领了。”权顺荣压gen没有坐下的打算,他把咖啡推到李灿手边,撂下话便转shen离开。
被权顺荣看穿心思的感觉真奇怪,不过也省去了自己找借口客套的时间,李灿起shen离开座位,抬手想要抓住权顺荣的衣袖,可最终还是将手缩了回去。
他叫住了权顺荣。
“事已至此,你真的甘心吗?”
“跟你没关系吧。”权顺荣的声音十分平静,却听得李灿心里一紧。
被别人擅自揣测的感觉并不好受,李灿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问这样冒犯的话。如果把心里那些还没有说出口的话继续说下去,自己或许真的会被权顺荣讨厌。
李灿害怕自己被权顺荣讨厌。
但更害怕权顺荣是被迫妥协。
“你如果愿意继续zuo主唱,我可以zuo你的吉他手,剩下的鼓手和贝斯手,我替你找。”
“你这是在组乐队还是组篮球队?”权顺荣转过shen,对李灿擅自安排自己的一切感到不满,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怒火全都发xie出来似的,一把揪住李灿的领口:
“我都说我已经放下了,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这里替我舍不得?”
“那你告诉我,你是发自内心地选择了放下,还是迫于无奈选择了妥协?”
李灿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不觉得一个在学校和公园里,主动问陌生人想听什么歌的人;一个和公司签约的时候,主动在合约里加上出dao条件的人,会甘心就这么放弃。”
“你刚刚是在以什么shen份在要求我?”
权顺荣松开了手,突然的反问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