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药让阿迟于客栈中歇息,自己探探消息再带些调养的药来。但阿迟不放心他独行,才稍能下地走些路便要与他同去,思及确实留阿迟一人于太过冒险,顾锋思量再三应下。
这最近的医馆留在皇城,毗邻月泉宗的垣虚不过两条街远。二人穿制衣物,守卫只当他们是远而来的游侠,也未有戒备森严之势,甚至与月泉淮离开前相较还多了几分懒散,连新月卫的影都已然不见。如此看来,若月泉淮不在龙泉府坐镇,底下有不少人就开始散了心。
顾锋低下绕开月泉宗弟子,他脸有面遮挡尚是无人在意,但迟驻不然,只能斗笠装是伤了,将脚步踩得一重一轻,在顾锋搀扶下进了医馆的门。
“你是哪里不舒服?”
老郎中本是瞧着两人搀扶跛着走入,本想给人瞧瞧骨,哪知来人入室后便坐下将腕搭于布上。
“请先生帮忙搭个脉。”
老郎中愣了愣,但已然是熟稔地搭上递来的右手,随后花白的眉拧皱对着两人一阵打量,斟酌许久后才对着迟驻开口:“二人可是互相结了婚缘?”
“是。”
“转过来瞧瞧。”郎中言又止终是摇了摇,看着颈上层层叠叠的伤痕血痂,这下明白了二人是来看什么,又为何一人站立摇晃,话中难免带上些许惋意,“还好未有喜脉。可曾有出血?”
“反复出了血。”迟驻咂摸着迟疑一阵,“大抵有个三两月了……?”
“早几年淫频发,现在还有不少人掳掠消失,这世。”老郎中啧了声愤懑怼骂了几句真当不是人之类的话,簌簌记录下药材所需,似是为了让迟驻放宽心好好疗养,开口,“早些年我也看过的与你一般情况的坤泽,情况还要更差些。还是李家婶子带着来的,才及冠也没几分肉整个人消瘦得厉害,上全染的是血,右手骨经脉全断碎未治,疮疡带着高烧没有一块好的,他用了药后一两日便好些了。”
洋洋洒洒的药方已成轻轻落在药房学徒手中,盛出来的东西却是千两重。
“你比他要好些,拿了药后再多养养,就没事了。”老郎中叹了口气看向顾锋又看向迟驻,“就是这雨期是要受些苦了…若是两心相依倒也不怕,多熬熬也是能过去的。”
“是,听遵先生所言。”
二人出了医馆本要按计划就该回程,迟驻却勾回他的臂腕。
“去李家婶子那看两眼。”迟驻若有所思,突然拉住他开了口,“不过及冠,右手骨经脉碎断……方才老先生说的恐怕是此世的我,我想去问问到底发生过什么。”
顾锋一时惊骇,但被暂且忘却的梦境又隐约浮上脑中,的确那时的迟驻看起来非常年轻,左不过十八九。复看阿迟走得摇晃吃力,也是月泉淮令下的手段,发生于此界迟驻上骇人听闻的畜生事也便合乎此人的作为。
在一路询问下二人摸到李家,就见一妇人在门口栽种着野花苗。
“叨扰了,请问可是李家婶子?”顾锋知迟驻此刻份所致不便主动开口。
“是啊,你们是?”
“想问问婶子可认识一位叫迟驻的人?”
“认识啊。不过我有些日子没见着迟家小哥了,找他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