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滴滴答答的水声仿若无穷无尽,赵思青好不容易恢复神,意识到的第一件事是:那个人还没走。
自己的手还被他攥着,十指交扣,很亲密的姿势。看来陵阙中被惊动的怨灵不打算放过自己,只是不晓得他还要什么。第二件事怪异得很,赵思青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鼓胀,肌肉规律地收缩着,像要把里边的东西排出去。
见他醒来,那人又游了过来,靠近便不由分说地打开他的。赵思青的子早不知掉在了哪里去,好在上的衬衫够长,勉强能遮住大,此时也只是松松系着一两颗纽扣。他周酸痛,肚腹下也不舒服,实在没力气跟鬼怪抗衡,索由他折腾。那人在他心了,把那畸生的得泛,却又不进去。赵思青感觉到里有什么长圆的东西要被挤出来,且不止一枚——是蛇卵。
……真是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他并无余暇思考,因为蛇卵已经近口,再一枚枚地掉落到草地上。起初排出十分艰涩,后来便顺畅许多。怨灵作乱的手在他全上下来回爱抚,有时克制不住手底轻重,便在苍白肤上留下交错的指印。他虽稍微有些迟钝,但耐不住反复被人刺激。里开始淌出水来,倒是有助蛇卵产出。可最后一枚比其他的大上一圈,堪堪出小半个便卡住了。
被折磨过久而红的口上嵌着交合而有的怨灵的蛇卵,这一幕死与生界限模糊不明,亦令人血脉偾张。亡者冰冷的手指搭在口,一边推按赵思青的小腹,一边将那枚卵往外拨。良久,草叶间嗒的一声轻响,蛇卵落了下来。那人似乎怔住,久久未动。而赵思青积蓄了半天力气,此时瞅准时机,猛地起往一旁奔去——借助漂浮不定的荧光,他窥见旁侧不远有一扇半开的石门。趁其不防,赵思青三两步奔过去然后死死地掩上门。得以上一口气,他抬,见一尊丈高青铜人像,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屏住呼与青铜像对视十来秒,赵思青舒出一口气,背抵着石门缓缓坐在地。是自己看错了,那青铜像只是一尊无知无觉的死物而已。
积攒许久的力气堪堪够他躲进门中,此时他失了力气,只能勉力支撑自己不躺倒。或许过了几分钟,又或许是几个小时,赵思青扶着墙站起。刚迈开步子,就有温凉黏腻的从下面出来。他上就剩一件透的衬衫,想拭也找不着东西,只得权且忍耐。总不能一丝不挂地在墓里走动,虽然现下也没差什么。
这是一条还算宽敞的甬,同样生着那种发光的菌菇,是以他勉强能看清里面情状。甬地上铺着石砖,砖块表面雕饰着古拙的花纹。有的地方地砖缺损泥土,赵思青赤足踩过,脚上便沾了泥污。甬两侧成对摆放着跪坐的青铜人俑,高冠广袖,手持铜镜。镜子表面布满灰尘,什么都照不出来。
前一间墓室里的人蛇并未追上来,但他不敢懈怠,尽量走出更远。他也不知前边是什么,但回去再撞见那人的话,说不定会被死。这甬像是没有尽,赵思青已走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前方有门。眼角余光睇过一仰面歪倒的人俑,他止住步子。经一番观察后发现,自己好像见过这尊铜像。
人俑脚边积着小小一汪水渍,是自己走不动倚着墙歇息时留下的,眼下倒成了最直接的证据——墓并没有那么长,只是他撞上鬼打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