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怎么会吐血?”顾言懋微lou焦急,几日前,顾言志刚从上一场风寒好转过来,却不想转眼间就又病卧在床,日夜咳chuan。两日前,还发起了低烧,太医好不容易才把烧降下来。本来松了一口气,熟料今日去看望他时,正撞见他咳得擞心抖肺,竟然吐出一口血来。自己大惧,惊慌下忙喊太医取续命的药来,还是太医力陈说不对症,自己才意识到失态,遂作罢。之后好言安wei了二哥,喂他服过药,看着他歇下,才回到两仪殿,召来太医院首,询问情况。
“回陛下。太上皇此次还是害的风寒,因为shen子虚弱,不能立即痊愈,所以迁延成肺疾,病侵肺腑,因此咳血。不过并无xing命之忧,若好生调养,必能康复。”太医恭谨回dao。
“前不久才感染风寒,怎么眨眼间就又害同样的病。这才两个月不到,都病了三场了,怎么回事?”
“回陛下。太上皇郁结于心,不思饮食。且……平日房事太勤,jing1血不足,才ti虚shen弱,接连患病。”太医犹豫片刻,斟酌词句,小心应答。
顾言懋闻言,有些后悔折腾二哥太频繁了些,但心下还是觉得蹊跷。“二哥的shen子朕知dao,以前没这么弱不禁风。到底什么原因?你不必有所顾忌,只guan详细奏来。若是讲的明白,朕自会赏赐,若是再吞吞吐吐,可是欺君之罪。”顾言懋沉下脸来。
太医恐惧,连忙跪下。“老臣绝不敢欺瞒陛下。太上皇是娘胎里的弱症,只不过从小到大,珍药玉馔供养着,表面便不显出虚弱,然而内里终究jing1亏ti虚,因此子息单薄。一年前太上皇于大理寺受尽刑罚,刑伤不及痊愈,便奔波入蜀,落下了病gen。今年太上皇入gong……”太医ying着toupi接下去,“屡屡受伤,有时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损伤了气血。又心事沉重,茶饭不思,兼房事频繁,损伤jing1血,补不抵亏,这才雪上加霜。”太医一边陈述,一边胆颤。新皇一登基便大幅调整太医院人事,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自己和同僚们都小心伺候,恭谨应对,生怕不留神得罪皇帝。今年蜀王入gong后,自己负责诊治伤情,惊惧于兄弟相jian的皇家丑事,心下却也暗暗怜悯废太子,叹息这样下去恐怕活不了几年,但皇帝十足的凌辱态度,自己也不敢多言,何况废太子几次三番yu自尽,若就这样快些死去,也是解脱。有一次皇帝鞭打地狠了,就差点救不回来……后来皇帝又叫jing1心诊治保养,可是仍是时常淫辱,消耗jing1神……如今皇帝这般关心,自己实在摸不清楚皇帝的态度,只能战战兢兢讲出全bu所知。
听到太医的回话,顾言懋一时哑然。当日顾言志之所以受刑,是自己构陷的结果。入gong后种种伤痛,也是自己欺凌所致。他不悔夏侯空事,因为不如此就登不上皇位,但确实后悔曾经一味折辱,既损伤了二哥的shenti,也让两人间留下难以弥补的嫌隙。
“如何zuo,才能让二哥彻底恢复健康?”沉默良久,顾言懋缓缓问dao。
“回陛下,为长久计,需得少行房事,舒展心怀,辅以汤药膳食,长期细细调养。若仍不加节制,恐怕折损寿数。”
“知dao了,你答得很好。起来吧,朕会差人将赏赐送到太医院去。”
“谢陛下隆恩……臣告退”太医顿首谢去。待出了殿门,才轻舒口气,ca去额上的冷汗。
“二哥,我让七弟进gong陪陪你吧。”
“别。也别告诉昱明我病了,让他忧心。咳咳……你也别日日来看我了。你要是被过了病气,国事怎么办?反倒是我的罪过了。呵,倒再教他们传我狐媚惑主……”
顾言懋忆起方才去看望顾言志的情形,二哥即使病中也不忘讥诮……自己不忍在他难受的时候违背他的意愿,因此特地等他睡熟了,才折返来瞧他。
顾言懋坐在床边凝视他的睡颜,只见他减损的厉害,脸颊瘦削,颧骨支棱,更突出了jing1雕细琢的五官线条。锋锐的美貌,锋锐的行事,锋锐的xing格,二哥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可是此时,他静静躺在那里,嘴角少了平日玩世不恭的笑意,几乎显得有些温驯。他的目光扫到鬓角,蓦的几gen白发映入眼帘,心狠狠一揪。早生华发……不知不觉中,二哥竟已如此憔悴了……
太医方才说二哥郁结于心,自己又何尝看不出?二哥虽然平日惯用轻佻讥诮掩饰,但是却藏不住忧郁的神态。二哥有些心机城府,可比自己却差远了。他的戒备,紧绷,伪装,忧伤,在自己眼中,一览无余。可是自己却不敢揭穿,生怕他jing1进功力,让自己看不穿他,两颗心便离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