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夜相柳造访闺阁后,真如他留下的话那样频频夜至,最迟不过亥初,最早戌正,准在阿念熄灯睡前来翻她的窗子,一般待个时辰便掐着院外的守卫换防走了。
起初阿念对他怕极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夏天把冬穿的披风袄子都叠上shen,又将腰间或是抹xiong的系带缠了又缠,防止被他轻易生剥了去。
别说这法子还ting有用,她像一粽子里三层外三层团在床上看着酸枝木卷云牙tou圆桌前的相柳,眉间藏怒又似乎十分无奈着拿她没办法,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她虽然打不过他,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法子防范他!
只是,她夜夜如此裹着,睡前脱衣着实麻烦,好几次在相柳面前闹了笑话,最后一次她自己实在没法解,只得央他帮着解开shen前shen后的乱结,那夜是相柳半月以来的夜访中第一次留宿――这是他的条件。
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用她的浴盆,穿她放在衣柜里送不出手的新衣服,还让她以后记得给他zuo的宽松些,袖子再长一点,kutui别一高一低的,最后和她一起睡她的床。
她当时紧张得心脏都要tiao出来,生怕外沿的人把她bi1到角落zuo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时至今日她都记得,那晚窗外的清光充盈,室内亮堂,将他轻浅的呼xi准确无误地传进耳边,他平稳而渐快的心tiao声隔着她的背咚咚咚地tiao进她的心脏里,十分强势着要把她心里久居的人赶出去,鸠占鹊巢。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的心就要被他全shen炽热的温度rong化了。
好在,她尚存理智,及时从沉沦的边缘抽shen回来。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他几乎以各种无关紧要的借口留宿她的闺房。
和他同床她总睡得不好,她到底没法适应一个大男人睡在自己旁边,相柳也不guan她愿不愿意就搂她的腰枕她的肩贴她的背,还好他还算安分,只是抱着她睡觉。
但他睡得极香,怎么都叫不醒。
尤其是近日,而今早最甚!直到海棠来看她,他都不起,不得已,对他施了隐shen的术法,为不让海棠起疑,急急忙忙梳洗完毕后谎称自己要绣给哥哥的帕子不想让人打扰,把海棠吩咐了下去。
关上门,转shen一口气还未chuan匀就看见床上熟睡的人撑起tou眼神十分哀怨,也不说话,只看着她。
她还没找他算账,他自己倒生起闷气来,挂着冷脸,洗漱完毕就一言不发地走了。
阿念自然知dao相柳气什么,虽不知dao是否真心实意地喜欢她,但他不喜欢她心底有除他以外的人存在,特别那人还是他的死对tou。
他也不喜欢海棠,因为她张口闭口就是她对哥哥的情意深厚。
他的闷气自顾生足五日,这几天她总感觉自己周围凉飕飕的,问跟在旁边的海棠会不会冷,得到的答复都是不冷,热得很。
依着这空期,她才得以从每日被相柳打乱的生活里回归往日的平静,去想自己对相柳的感觉和对哥哥的情意。
整整思考五日仍一无所获,一面知dao自己与相柳所zuo的事不对,却每夜都有意无意地在等他,心里想他今夜会不会来;一面又坚称着自己喜欢的是哥哥。
照理她该偏向哥哥的,她的所有理智都在告诉她:谁才是正确的选择,可她始终无法直截了当地去顺从那个正确答案。
这般迟疑逐渐变成她的纠结,在变成烦恼前果断将它抛之脑后试图逃避,不愿它折腾自己。
是夜,弦月刚升,她才沐浴完要躺下,好几天不见的人带着热风压上她的床,把她直烘得神情恍惚,偏他又不知怎地带了一shen酒气,nong1稠得让她都醉了几分,下意识地想问他,干嘛喝那么多酒?
明知她不喜欢酗酒的人。
话不及口,chun齿间便盈run而入丝丝酸甜,时时牵连而起的银线带出熟悉的微涩,顺着houguanhua下的津ye没入nong1酒,将她的shentiruan得一塌糊涂。
她被酒气热气和热吻一齐捣弄得晕晕乎乎,对强吻的挣扎幅度都小不少,依他渡过来的种种恍惚地思索着他喝的是什么酒,倏忽,迷蒙的识海里闪过灵光。
梅花酿,是十日前才和他说的梅花酿!
她仍记得与他说起的情形,那日他来得早,碰上她刚收完院子里的落地梅花,他好奇地问她,这些用来zuo什么?
她说要zuo成梅花酒。他以为她是zuo了放到酒铺里卖的,刚想笑话她,别到时候一罐都卖不出去。可她漾着笑说,梅花酒至少要酿三个月,而哥哥前几天来信说要半年后才回来,到时候他一回来就能喝到她酿的酒。
当时她兴致高还同他说了很多与哥哥的趣事,她顾虑着他,专挑哥哥搞笑的事讲呢,他明明也和她一起笑了。
哦,他还提了一嘴,“我不喜欢这种口味的酒,尤其是按你哥哥的那种酿法更不喜欢。”
可如今口中的味dao就是哥哥酒铺里卖的、他不喜欢喝的那种梅花酿。
原来他在意这个吗?在意我给哥哥酿的酒?
心中有疑想问出口,只是他的激吻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相,唔,你,别,等一下!”
短短一句话被打断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