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周遭的一切逐渐昏暗,眼前浮现星星般的白点,漫长地,痛苦地,一闪一闪地堆积。意识慢慢溃散,变得沉重,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要来了吗?
死亡?
如果是他的话好像也不错。
眼前漆黑一片彻底看不见了,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猛然绽放,强烈的快感诡异地在内爆炸开来,掀翻濒临溃散的意识,世界突然变得白茫茫,而后是空无一物的虚空,砂金觉得或许伸手就能碰到彼岸。
灌进冰冷的风,肉仿佛不存在了。越灌越多的风撑得他轻飘飘的,口透出一阵阵剧痛,许久他才察觉到那是自己在呼。
“咳咳!咳!”
气灼烧一般地疼,心律很快,他大口大口地气,仿佛不这样解离的魂魄就会彻底飘走。
视力逐渐恢复,最先看到的是拉帝奥的脸,然后是他垂着的手和握着的枪,再往下是自己依旧立的,端的白浊拉着丝,粘着在他的西前档乎乎的一大片,而他那里也不对劲了。
拉帝奥审视着他。这个人很擅长引导别人伤害自己,明明怕的要死,眼里却藏起一切反应。惊恐,痛苦,绝望,憎恨,反击,什么都没有,这摊死水平静得可怕,放纵着作恶者为所为。
别人也可以这样对你吗?
你也允许他们掐着你的脖子去死亡边界逡巡?
他知他有强烈的自毁倾向,现在的他甚至要到极限才会有些许反应。濒死的时候胡乱挥舞的手,徒劳张开试图呼的嘴,还有想要掰开他的渐渐脱力的手指,好歹算是还有一丝求生的本能。
蠢货才会赌命!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咳咳!”
砂金的呼逐渐平复,终于能说一些稍长的句子,毫无意外是他最不想听的话。
“哎呀,还以为你会亲自上呢,毕竟……咳……也有传言说那个小主被老大调教得十分美味,大……大家都想――”
――“砰!”
枪声终于响起。
那个他坚信不会开枪的男人扣下了扳机。子弹中大理石地板,碎石和弹片飞溅到空中,火星炸在脸上,离他的脑袋那么近,近到耳尖似乎都能感受到被撕裂的空气。
当下狼狈的情形很难说这场赌局他到底是输是赢。
“赌徒,你满意了?”
砂金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响,在枪声之后短暂失聪的耳朵里显得格外尖锐。
他笑得那样开心,仿佛欢愉之神突然降临,仿佛刚才濒临死亡的人不是他自己。
但拉帝奥确信他看见了,子弹击碎地面同时也撕开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谭死水里浮现出一缕不易察觉的惊讶,而后是了然,失落,和混着痛苦底色的欣。
那空里转瞬即逝的情绪太过灼热也太过锋利,追逐他心绪的自己就像飞向太阳的伊卡洛斯,靠得越近越危险,直到最后彻底无法及。
他抓着砂金的膝窝将人翻了个面,努力不去想那双瞳孔里的秘密。
你在期待着我杀死你吗?
为什么连我也……
草草扒下的白色西垫在下早已被染红,的上猩红的鲜血抹得乱七八糟。他趴在那里埋着,金发被汗濡凌乱地贴在脸上,像极了一个被玩坏的娃娃。
――任人宰割的死物。
拉帝奥想起刚才冲动开枪前他说的那句话,他也曾为了工作像现在这样躺在谁的床上吗?
这个男人连命都敢押上,更是无足轻重。
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选择现在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