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到了郊外。看了小半宿的星星，终于等来了萤火虫飘忽飘忽地飞起来。那时候他就牵着商鞅方升的手，温搁着手套都高得人。然后他说：你在我看来就好像这萤火虫一样好看，可萤火虫又太少见了，不如这抬就可以看到的星星。但星星又那么远，没法手而得，你说我可怎么办，才能让这点光亮属于我呢？

        “你那一句话虽然有些弯绕，但确实可以说是‘我心水你’的意思。”

        “好吧。”他接着说，“其实那一夜我不止想牵你的手呀，我还想亲你呀。”

        “只是那一夜想？”商鞅方升抬眼看他。

        “当然了，现在也很想。”

        那位收藏家从上翻起来，把他按在榻上。他榻后有个屏风似的窗，推开来便看见后面的小松柏，商鞅方升的背靠在那窗上，总带来种摇摇坠的不安感。就在办公室里，就在这一刹那，他们第一次将两贴在了一块。商鞅方升没过这事，却也知该顺从他闭上眼。但在闭上双眼之前，他确实不知近距离瞧见收藏家的面容，会让他心得那样快。鼻尖撞上来，挤歪了他的眼镜，商鞅方升抬手摸索想把它摘开，另一只手比他更快地了这事。起初他们只是轻轻地挨着彼此，没有多余的动作，好像要描摹另一片天地的模样。当收藏家的手攥上他肩膀时，一切就都变了，如一条安静的溪汇入湍急大海。那双着他的，用哄骗他打开关，而后狡猾地闯进来。中国人大概并不爱像这样亲吻，那是个地地的法式吻，可能是可爱花束把这一方式给他教了一。但商鞅方升不讨厌这样的亲热。与自己的恋人亲密怎么了？在他那个时代，人们的羞耻心或许比现在还低呢。

        吻毕时，他的嘴已被得又红又亮了。收藏家垂眼看他，满意地点点，而后他抬起手，把眼镜又架回了商鞅方升的面上。商鞅方升其实并不近视。者会近视吗？他不知，眼镜也只是一种一板一眼的习惯。但如果收藏家觉得这是必须的，那就如他的愿就是了。收藏家一跪撑在榻上，双手都架在他旁，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的面容，说：“我总觉得还不够。”

        “什么叫还不够？”商鞅方升答。

        “我还想再跟你亲密点。嗯……比如说，那种事。”

        商鞅方升叹气。“现在还在基金会，而且也并没有好准备，不如下次……”

        “可我现在最想你。”收藏家笑嘻嘻地说，“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油嘴。没有能准备的东西，你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