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想到他占据的光阴那么的多,那么的多,多的你心生弱,心生怯懦,恍惚之间,你就反而不敢再相信记忆了,记忆算的了什么呢,有人靠一张嘴就能矢口否认了,回忆靠一张嘴就全失去颜色了.
你扯住他的衣襟,将他活活拖进房内,他堆着笑丝毫不惧,除了他自己,谁知他为真为假?但你们都清楚,好戏登场了――.
你又摇着,不是的,不是的,你们无法让步,没法决择,谁不背负伤痕,负债累累呢,但有谁的容忍度为零呢,早晚该面对的,该来的,现在不就近在你眼前,近在你边?
这等的笑话,你今儿全遭个遍了,估计拿着来说上一说,编来说书,编来唱戏,都是一轮彩绝的好本事.
这场戏来了,自然需要主角了,他想说罢了,你就任他说吧,他想装疯卖傻了,你就任他疯吧,反正你不信了,你再也不信了.
你不可能再相信他了,他那张显眼的脸,从无遮掩的脸,如今没藏掖如何,没隐匿又如何,骗子,你喃喃这二字,又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靠着一张嘴,或真或假,全靠着一张嘴.
那初次见面呢?是五斗米天师?还是张陵?这又算怎么个事?你还要和他一样客气的打招呼吗?还是请他五斗米的教主来广陵客?多好笑,他怕不是比你还熟悉绣衣楼呢?你还用得着请他到此一游吗?
骗子撒起谎,全是靠的说,不是吗?
你瞠目结着,捋不直的眼睛飘浮,甚至渺茫,你故而先是不耻,故而又觉得他无耻,是光明正大的,毫无破绽的无耻,大抵有人莫不是真痴了,这才尽是胡言乱语.
这样简直比期盼不到还残忍,你就像坠下高楼,以为是心如死灰,了无生机,才恍惚惊觉,你依旧跪在那座高楼下,而审视你的那双金瞳,至始至终,从未挪开半步.
你猛的倒退几步,似乎像刚从无边的幻梦清醒,认清原本的事实,如折如挫的事实.
火中,从没有真实.
你抓紧口,却不碎震颤,抽痛的心脏,你望着眼前所谓五斗米的好教主,那张你前天子,那张你盼不到,等不住的脸,你简直在想,那个葬送着那场大火的人,为什么会是你呢?
骗子摆来一场戏台,参与或围观,自然尽在你的掌控之中,但作伪多浪费,人的一颗心要奉献上去,慢慢砸碎才痛快,才彩.
他拭了拭脖颈的血,果真在笑,你看着那弯起的金眸不似从前,尽是漠然一片,如今却晃的刺眼,成为向你的利剑.
他还是他,你还是你,他还笑着,你却勉强不来,而且就眼前这种姿态,你几乎找不到,好像也不能去找痕迹了.
你看着他翠绕珠围的衣襟,珍珠修束的腰,还有那杖你熟悉大半的鱼纹玉佩,你还是觉得刺眼,怎么那么生分呢,你甚至没能问一句,说一下,怎么就初次见面了?
这牛不对嘴的东西,你狠狠扯着他的衣襟,怒暴涨的神态,皆是满目的疲乏同时卷进他的瞳孔,你直视他的眼睛,全仪态尽乱了.
他从容不迫,不知所谓,你却倍感荒谬,看着他信誓旦旦的作派,你甚至怀疑过往全是罪,而惩罚就近在眼前,近在烟火燃烧的烛光中,近在消失殆尽的影中,你的惩罚――就是他!
你算什么?他算什么?这又算什么?难是真如他所言,你们是初见无法相握的手?你们是陌路无法交缠的线?
风止了,门被关上这刻间,你才冷下沸血,森然的视线直勾勾的盯向他,太陌生了,除了那张你百般牵梦的脸,都太陌生了,不是张陵还是五斗米,你熟悉的人仿佛泡影,被蒸腾的火全烧掉了.
<烧妄>
你们所有的一切呢?是否错乱了?是否了无痕?
他还不如死了,你也不如了却心思,别希翼烛火下的温,那个跟你敞开柔,逐渐痴缠的人,怎么就开始模糊不清了呢?
那是你见过最独特的,最漂亮的颜色,是逢人
他还有脸笑,他还有脸口声确凿,什么张陵什么五斗米天师,那他呢,一把火烧了,死了,没了,他是痛快了,那你呢,那你就是笑话了,供焚化殿堂下自怨自艾的笑话了.
他拒不承认,还有继续追问的必要吗?但那之前存在的意义呢?那以往存在的意义呢?那今后呢……还需要意义吗?
你们就这点东西了?算什么呢?与君初相见?与君不相识?
<雨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