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今厢又zuo了那个旧梦。
皎皎明月,在尸山血海中却如同死人的面庞一样惨白。这样两张惨白的脸一次又一次地倒在厚重的大门前,李靖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们扶起,低tou一看,自己竟置shen于一chu1血泊之中,殷红粘稠的yeti平面逐渐上升,上升到他的xiongbu,让他chuan不过气来……李靖挣扎不已,却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红,无尽的红没到自己的脖颈。
李靖战栗了一下,睁开眼睛,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已经透过窗子照进来。
他的兄长李端和舅父韩洪,是在仁寿元年于恒安对抗突厥的战役中战败的,不,李靖还是不愿意说这是一场战败。敌众我寡,又是狭路相逢,基本上是胜负已定之局。可是韩洪假装与突厥议和,暗中突围,在士兵死伤已经过半,自己又shen受重伤的情况下,杀敌倍于隋军。李靖还记得兄长同舅父夜急叩门的那一晚,伤痕累累,血肉模糊。那是李靖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落泪。可是韩洪只是笑了笑,说:“此番我可是无愧于国家了。”
可是数日之后,朝廷便下了韩李二人除名为民,二族子弟不得为官的禁令。
“因为这是陛下继位以来的第一场大败。”李端说,“陛下认为,这场大败折了他的天威。”
不全是这样。
李靖听闻右仆she1杨素对天子说了一些话。
“不要说了,”李端止住他,“你难dao真的以为我们能奈何的了杨素吗?”
李靖那时还不明白,为什么兄长眼神里liulou出的是那样的神情,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离杨素远一些,越远越好。”
……
李靖长xi一口气,把自己从回忆里拽出来。他刚起来,有点迷迷瞪瞪,但已经条件反she1地去正房找韩信。
空无一人。
好在李靖已经大ti摸清了韩信的作息,他摸了摸被整齐堆在一边的被褥,把手伸进里面的feng隙时,确认还是温热的。
李靖僵了两秒,想起昨天的事,ma上飞shen跑出门,他不知dao韩信知不知dao越公府的位置,八成不知dao,但是韩信又不是没有嘴巴,肯定会四chu1打听。当然了,理论上来说英灵的战斗力会远远高于常人,不过李靖一想起杨素,潜意识里就会认为他什么都能zuo到。
只要他想。
李靖终于跨进了越公府的大门,因为门槛太高,他还险些绊了一跤,然而,不知dao是不是应该说是巧合还是什么,李靖shen子倾倒下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托起,李靖感到有些硌,想必是那人dai了扳指――他一抬tou,便看见杨玄感神采奕奕的脸。
“药师,今日怎么了?――鲜少见你这个样子。”
杨玄感长相有七分像杨素,因此李靖不太敢看他的脸,至少是现在。但鉴于杨玄感shen上并没有那种优裕和肃杀混合交rong的气质,更多是贵公子的优雅与浮华,李靖还敢在心里腹诽:你才见过我几面,就敢说“鲜少”了?他嘴上却dao:“长公子有没有见到我的从者?”
“没有――”杨玄感盯着他脖子上的红痕,有点心不在焉,“大将军来这里zuo什么?找项王么?可是我没听见打斗声啊?”
李靖摇摇tou,绕开杨玄感向后堂急趋――如果不是因为府规森严,他早就一路小跑了。但还没绕到后堂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