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那儿连眼神带比划,就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惊扰了叶英,反倒让他怪罪。
罗浮仙还是摇。
罗浮仙摇。
最后,还是另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沈剑心很庆幸自己其实名义上的职务是老君守卫队长,虽然平时一直在叶英那边,但老君也有些杂务是要自己理的。因此,他借着潭水洗了把脸,之后找了个借口把老君的定值调走一个,自己了上去。
剑思看着罗浮仙,又看一眼叶英,用眼神问:他吃饭了吗?
叶英赶到长空栈上的时候,沈剑心的确已经喝得烂醉,趴在栏杆上和疯人神志不清地聊天。
“祁某本来是不想他人闲事的,何况还是这种事。”祁进冷声冷语,“但祁某也从不知,叶庄主是这等畏手畏脚之人。”
能让沈剑心归去天外的是何许人也?
祁进话还没说完,边掠过一风。叶大庄主果然“君子如风”,转眼就消失在祁进、剑思和罗浮仙的视线中。
“我……我还是不太明白啊。”
剑思和罗浮仙二人顿时大松一口气,赶紧上前:“多谢紫虚真人。”
“没什么事,祁某只有一句话,带到就走。”祁进已经转过,“沈剑心在长空栈上陪疯人喝酒,现下已经喝醉了,这人叶庄主去不去带回来,祁某等你一句话,叶庄主不去,祁某就去了。”
沈剑心想不通,他也不懂,但他很确定一点,那就是自己不敢去见叶英。
“既然都好的,那你还有什么难过的?”疯人凑到沈剑心耳边,笑眯眯地
他本以为沈剑心那样的格,躲一晚上便罢,第二天大约还是要回来的。可这次叶英想错了,第二天、第三天,沈剑心都未踏进这个小院一步。
剑思和罗浮仙挤在一起,想说点什么,你推我我推你,又不敢说话。
外边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绝不是沈剑心,但确实是认识的人。
剑思皱起了眉:沈剑心在哪儿?
在要启程前的一夜,叶英独自坐在院中的小亭中,左手抱着剑,右手少见地端着一杯桂花酿慢慢抿着,沉默不言。
他知自己的脸上藏不住事,要是叶英看出不对劲,对他提问的话,沈剑心真不敢想自己会回答什么出来。无法面对的问题,最好也是最差的方法,那就是逃避。
“难过,是因为你还在红尘中啊。”和沈剑心的醉相相反,疯人神采斐烁,一脸笑呵呵地说,“孩子,不若跟我归去九天之外,从此抛却红尘,一心向,可好?”
叶英刚靠近,就听到沈剑心大着,混不清地说:“疯长,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啊?”
罗浮仙读懂了他的意思,摇摇。
“叶庄主喝得,沈剑心喝不得?”祁进讥笑一声,“他要是喝醉了也好,省得天天愁眉苦脸,心也不知飞往何,今天早上更是恍惚得连剑都拿不稳,还要祁某把他手腕掰正……”
剑思:沈剑心回来过吗?
叶英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明白他在躲着自己,但他作为外人,的确又无权插手纯阳内务,因此只能叫两个藏剑侍卫过来,让他们暗中把守通往老君的两条路,莫又让沈剑心被人劫走。
“紫虚真人。”叶英放下酒杯,抬眸,“有何要事,不妨直说。”
出于这份恐惧,叶英加快脚步,要上去拉开沈剑心,但还未赶到,就听见沈剑心拒绝了他。
“祁某只是不想教一个拿不稳剑的蠢货罢了。”
叶英腾地站起来:“他在喝酒?”
“谢我作甚?”祁进冷哼一声,摆摆手离开。
“不、不了吧。”沈剑心摇摇,“九天之外……有什么好的?除了‘天’,什么都没有,我、我还是想――嗝――想待在这儿,华山上好的,哈哈,、好的。”
沈剑心会跟他走吗?
祁进双手抱剑,出现在了院门,远远地向叶英作了个揖,语气又快又冷。
沈剑心也一枕黄粱。
叶英来纯阳这几个月,未曾和这位疯人打过照面,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人、有多大的能耐,但他竟然对疯人说的这句话本能地开始恐慌:
他跟那个消失不见的天有关系吗?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在意叶英?而且似乎已经是超过对朋友的在意了。哪有不想朋友离开自己的?哪有想永远和朋友待在一起的?哪有……哪有每次靠近朋友,都会忍不住心里欢喜和期待的?
沈剑心独自躲在老君背后的水池边上,抱着膝盖,将埋在里面,深深地一口气,又重重地呼了出去。
叶英回到院子里,等到晚上都不见沈剑心回来。他怕出上次的事情,让剑思出去问了问,结果剑思回来说沈剑心今晚要值老君,不回这边住。
他们收拾好的行李箱子都堆在屋檐下,车已停在山门外,只待明日天亮后便启程回藏剑山庄。可是他们的主人却一点要走的心思都不像有,还没去休息,仍是抱着那把用惯了的寒尘照水在外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