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矜言咬着嘴，不知该如何抉择。

        通的小沙弥问她：“小姐要求哪一种？”

        事了，云瑛随小沙弥一去送结缘香火。

        “罢了，我自知这桩姻缘有些难求，只求将来小女心事昭白时，莫要吓坏了他。”

        *

        “好了，接下来拿好。”方才那小沙弥引着她起，又对她说，“去香炉上方绕三圈就成了。”

        乾清中。

        乞巧节刚过，来庙中祈求的女子大多是为姻缘，小沙弥见她红着脸不说话，犹疑着询问：“小姐可是要求姻缘？”

        往回折返的路上，季矜言忽然开口：“郑公公，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能不能劳烦您？”

        齐勋收敛起方才失控的情绪，桌面上的狼藉也已经收拾妥当，他眯着眼睛打量齐珩：“怎么瞧着倒是瘦了些？脸色也不甚好，是临洮的差事不好办么？”

        “透个消息给他就成，明晚亥时，瑶光殿。”

        只听得齐勋说：“既然矜言也回来了，你拿与她一同选吧，如今她父母都不在了，这祖父也就比死人多口

        他说得认真，季矜言亦是听得仔细，一字一句都不敢落下，唯恐少了哪一步，神佛听不见她的祈祷。

        即便无人在旁，她仍是觉得难以启齿，怔怔地望了佛像许久，直到眼睛都有些酸，才收回目光。

        “我还不曾看过。”齐珩后背绷紧了，瞬间明白过来。

        “不是！”季矜言赶忙摆手，却又无端有些心虚，“大梁军不日即将北伐征虏，我小舅舅在军中，今日我是来为他求一平安符的。”

        她一双手交叠在一起，反复搓许久，才终于开口：“圣上今日与我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燕王总是要去北平的，这样耗着不是办法，我想见他一面，不知公公可否想法子帮我传个话？”

        齐勋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中都城督造的事，齐珩花了多少心思，他又怎会不知，于是改口：“先不说这些，钦天监选的几个日子，我让人送去你里了，看过没有？喜欢哪个？”

        郑裕赶忙说：“您有什么用得上婢的地方，尽开口就是。”

新朝，她知齐峥过了中秋之后就要北伐，特意去开福寺为他求平安符。

        “倒也不是，奉天殿即将落成。”齐珩打起神答复，“季行简虽然怨言多了些，但办事总还是得力的，皇爷爷从前不也总是赞他功比萧何？此番在临洮，倒是有一桩别的事，是关于四叔……”

        开福寺主殿内，季矜言合掌对着神明禀告：“小女季氏矜言，今日特向神佛祈求，我小舅舅齐峥不日即将出征北伐，望神佛庇佑他此行平安顺遂。”

        小沙弥顿时了然，致歉之后又恭敬地说了声阿弥陀佛，而后将一枚平安符递给她：“小姐一会儿先去请香，结缘香火钱随缘给就好，而后带着平安符去主殿……”

        她无颜再去面对佛祖，昔日求他情缘的是自己，如今要掐断他念想的也是自己。

        如今，她祈的愿成真了，他不但没有被她吓坏，而且回应了她，原来齐峥与她心意相通，心有灵犀。想到这些，季矜言忽然回过神，似乎记起那日小沙弥曾说过，若是达成心愿后，需将此符送回庙中回炉焚化。

        哪里是不说，分明是换了种方式敲打他。

        殿内只有她一人了，季矜言着那枚平安符，走近了佛像前，小心翼翼地又望了佛祖一眼：“其实，小女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