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最近总睡不好。
破晓都未到的时分,床帏里黑黢黢,睁开眼闭上眼,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辗转反侧到三更天,好不容易入睡,却又被噩梦惊醒,这下好了今天也不要再想着睡了。手搭在肚子上,他的肚pi现只是微微隆起,几个月后,这里就会像怪物一样膨起胀大。睡不着,李承泽回想起那夜还是觉得很恍惚,他偎在父皇的怀中,父亲的那物ding开那未曾迎客的胞gong,在里面胀大成结,李承泽看着自己被阳物和jing1yeding得凸起的小腹,摸上去的手颤抖着,感到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如果允许他还想沉浸在恐慌里等思绪慢慢地冷静。可他现在是在庆帝的床上不是旁人的,嘴里讲出的谢陛下恩典,是全凭本能驱使的。
日复一日,又是荒废而过的一天,被下旨禁足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吃穿供养更jing1细了,但是别想踏出院门一步。人都要发霉了。
天将黑未黑,李承泽却穿dai齐整,有衣服的遮蔽还不显端倪,但已经不是三块玉牌就能扣住的一dao腰shen了。到院门口,李承泽在门前徘徊几圈,还是不死心地偏要试一试,终了扣响了紧闭的gong门,一次,二次,三次。结果除了沉闷的敲门声,再没有别的声音响起。李承泽甩袖回shen,袖子被甩出猎猎的响声,怨气又不能找真的始作俑者发xie,只能全在这里了。
前几回还有人跟他说请回呢,这次连个屁都不放了。
李承泽也不愿回屋里,觉得太闷气,院子里好一些,但四方的院落,走几步就到tou了。他坐在自己的putao架下,香味蛮nong1,结出几串果子了。不过他只会吃不会养,论吃,先看色,后闻香,最后再品,便知dao是哪地方供上来的,然论养,自己种的果子紫的红的白的绿的,长得潦草随便,想来入口也是酸涩难咽。穷极无聊,看烂的景色都能看出一堆想法来自娱自乐,看够putao了,再看花草树木,当时李承乾抓住把柄的粉色花,他都快忘了是姑姑什么时候送来的,长得倒是更大更高了,就是没有天光的垂怜也显得黯然失色。最后他抬tou看院墙tou排排细瓦,也不过二人高的,若是习武之人一个翻shen便是广阔的天地,对他来说却是不可逾越的高墙。
小时候李承泽便望着这堵墙。
两个小髻盘在tou两边,粉色的裙子,shen上珠翠环珮叮叮铃铃,都是京都贵女中liu行的样式。院门大敞,liu水的赏赐送进来,院子里的gong人都快站不下了,可再有脸面的排场,被强行sai进这个拥挤的院子里、皇gong中被遗忘的角落,都显得尤其可笑。青葱玉立的姑娘守在门边,shen量高挑,面容秀丽,可惜一shen装扮堆砌得章法全无,不至于难看,就是有几许hua稽,与这场面倒是相当。她薄薄的嘴chun却绷成一条线,不见一点高兴,这些在阳光下熠熠生彩的东西她都不关心,只一心望着门外长长的行dao,人都已经站在门边了,却还是乖乖地站在门槛里,不敢跨出一步,这已经是她离自由最近的时刻。
侯公公招呼得差不多,该去向主子禀报了。他是陛下shen边的老人,知dao一些秘辛但也拿nie不准圣意,又看李承泽的女儿装束,也是皇子公主的纠结半天,最后还是稳妥用了二殿下。谁知话tou刚开,李承泽扔下一句您老人家看着办,转shen走了。侯公公面团似的脸这会也喜庆不出来了,他还有下半句陛下今天来看你没说呢,暗自nie了把汗,这会儿只能祝这主子自求多福吧。
没人教过李承泽礼节、礼仪,日后他那把人伺候得妥妥帖帖的功夫都是不知dao吃了多少苦tou的。
灯影下,李承泽还是白天那副扮相,他父皇来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不屑施舍给他,一shen行tou跟李承泽本人一样的不成ti统。庆帝只问了一句朕让内廷挑的东西不喜欢?李承泽就扑通跪地上了。
庆帝眼里,李承泽有一颗半开窍的玲珑心,他其实有两条路可选,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放不下心里那点不忿与怨怼,所以才有如今胶着的局面,还是得磨得熬,他现在既然知错主动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