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了两眼,只觉得心乱得很,便慌慌张张地将东西收起来了。
宋先生给他这些东西什么?皇甫迷惑,却又不得其解,唉,想那么多什么,先吃饭。皇甫拍了拍自己的脸,将布帛到了枕底下。
“今日啊,我同宋先生又接诊了一个少年,是个面相极俊俏的。”皇甫夹了面块沾了酱料咬在嘴里分外的香,“那少年上尽是伤痕,看着怪凄惨的,也不知是什么人这种恶事,宋先生给他开了方子,我给他上药时,他总一惊一惊的,很是怕人,那么小看着不过十四五的样子,实在是可怜。想我十四五的时候,还日日跟在阿翁边,叫他心呢。”
冯权筷子一顿,仔细听了皇甫的话,若有所思。
“宋先生也是奇怪,我记得他以往接诊那些少年时,从来不让我跟着的。”皇甫说着,也有些疑心,对啊,宋先生怎么突然这样,有时他忙别的还必须停了手里的活计,像是故意的。
因为那些腌臜事,宋先生不愿皇甫接罢了。冯权大概明白宋先生此举深意,心里却又不大痛快。“他自然是为了你好的。”
“是么?”皇甫迷茫,不懂这是个什么说法,“可是为什么啊?”
冯权深了口气,“那些少年都是被高府贵馆养着的娈童,些被豢养被玩弄的生计。”
“啊?”皇甫脸上迷茫更深。
皇甫自幼跟在父亲边,被教养的很好,也被保护得很好,自然是不懂这些下作的事情。冯权虽看不上那些事,但少时玩闹也听人讲过不少,遂而便懂得一些。
冯权坐过来了些,伸手扶着皇甫的腰,皇甫面上一羞却也没有推拒,只是奇怪地看他,“他们便是这些事的。只不过,我们是两厢情愿,他们却不是,只是因长得好些,便被人无端糟践,受着非人的对待,那些伤痕,不过是那些人们为着有趣才打的。”
皇甫眨着眼,似乎是明白了。“我们,我们不是那样的。”
“自然不是。”
“那宋先生他……”
“他自然也是希望你能多懂一些。”也是希望皇甫能为自己多打算,不可成那样,没个立的地方,往后受人欺辱。
冯权垂眸,宋先生如此法,更是在警告他,不可出那般糟践人的事来。冯权暗自苦笑,宋先生能为皇甫这般心谋划,也不怪皇甫依赖于他,事事都说与他知。
“那些少年,往后会怎么样呢?”皇甫愁了眉眼,冯权笑着用指尖点他的眉心。
“被折腾死,也是常有的,大抵是没什么好前程的。”
皇甫抿了抿嘴,只是握着冯权的手,沉默着。
第二日一早,冯权睡得昏沉,忽地听到劈裂的声响,恍然醒来。
“阿云?”冯权推开门,却见皇甫站在原地,手里拿着半支断裂的木棍,愣愣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冯权叫他,才回过神来。
“你起了。”皇甫笑着,把断了的木棍扔到了一边去,“再多睡会儿吧,缸里的水我已经打满了,屋里的炉子我也添了新碳,你安心睡着就好。”
冯权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医馆后院,皇甫端着汤药走进了厢房里,在床上蜷缩着的少年听到响动,忽地瑟缩着躲到了墙角去,皇甫望着少年阴柔美的小脸,心底是深深的不忍。
这样治好了,又会送回去。
“小郎,吃药了。”见少年防备的看着他,便只是将药碗放到了床,便要退出房去,却忽听得那少年哑着嗓子问他。
“你能杀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