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羡红鸾,
合卺醉神仙。
花前蝶双飞,
月下人团圆。
半山小院的公鸡照常抖擞着羽mao,斗志昂扬地站在了屋ding上,扯着脖子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鸣叫。
然后便冷不丁地被扑了一下,受到惊吓的公鸡当即扑棱着翅膀从屋ding掉了下来,发出惊慌失措的嘶鸣。
“嘿嘿嘿。”
一声熟悉的嘻笑声传进了卧房。
陆以文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声响便下意识要掀被子起shen,可还不等他坐起来,便又叫周可雅将他拖回了被子里。
陆以文靠在周可雅xiong前,在绵长的呼xi声中,望着那张平静安然的睡颜,后知后觉的有些害羞,“师兄。”
“怎么了?”周可雅没睁眼,只是觉得有些冷了,摸索着将被子拉高了一些,将人也抱紧了一些。
“小碗到屋ding上去了。”陆以文听着屋ding上的动静,有些担忧,这孩子人倒是小,胆子却出奇的大。
“有小箬呢,睡你的。”周可雅自从大病一场之后,就越发懒散起来了,韩筠箬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大师兄的模样,小碗又爱粘着师兄,平素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也懒得过问。
果然,屋外少年已然爬上了屋ding,凶巴巴叉着腰,看着矮他许多的小碗,喝了一声,“干什么呢!”
小碗吓跑了兢兢业业打鸣的公鸡,正得意着,瞧见了师兄这副模样也不觉得怕,仍没心没肺地傻笑,向着师兄一抬胳膊,ruanruan地喊了一声,“师兄。”
少年拉着个脸,瞧着很是不悦,怒气哼哼地上前把人抱了起来,结果小碗搂着他的脖子就是嘿嘿嘿的乐,少年忍不住掐了下那肉乎乎的小脸,大早起冷气未散,指尖摸着一片凉意,他当即就心疼了,又好声好气地问,“冷不冷?”
小碗便点点tou。
少年无奈,只好抱着人爬下了梯子,结果刚落了地,怀里的小碗便扭动着tiao下去跑了,少年一时气不打一chu1来,又跟着撵,“你再不穿衣服我就打你屁gu了!”
小碗偏不听话,在院子里又tiao又叫,“要看兔兔!”
“穿上衣服再看!”
“我不想穿!”
“你看哪只兔子像你一样不穿衣服的!”
然后,咣当一声,偏房的门打开了,徐小姑娘披着外衣满面怨念地看向了院子里的两人,“干什么呀!吵死了!大早上人家还想睡觉呢!”
“嫌吵你别听!不会堵上耳朵么!”少年逮住了疯跑的小碗,没好气的回嘴。
徐小姑娘可不是个好欺负的。
被窝里躺着的两人听着院子里又开始吵闹的徒弟们,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我去看看吧。”陆以文这样说了,周可雅却没松手。
“别理他们。”那俩炮仗又不是第一次吵嘴了,吵吵闹闹的,一会儿就没事了。
果然,不过片刻,徐小姑娘又是一声大叫之后跑回自己屋子去了,少年也将小碗哄好,两人回屋穿衣服,小院随即安静了下来。
陆以文却是睡不着了。
他先前本打算独自回去chu1理阿珞的事,但师兄怕那两人联手他一个人招架不来,又将他拦了回来。
可此事,总要有个结果的。
师兄想与他同去的,但师兄眼下伤势未愈,又是从鬼门关绕了一遭,经历了千难万难才回来的,他实不想师兄涉险。
忽地一阵刺痛,陆以文回过神来,才发觉是周可雅不轻不重地咬在了他的耳垂上。
“寻思什么呢?”
“在想阿珞的事。”想着阿珞无辜惨死,而他得偿所愿,还能有这样安逸的日子,总是有种难以形容的负罪感。
他到医谷跟咏安拿药那次,其实还见到了谢重叶,只是那时他忙着回来救人,没有同谢重叶缠斗,虽说伤到了对方几chu1,但想来谢重叶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不得不说,是有些后悔的。
周可雅却俯下shen来,用chun在他脸颊上摩挲着,低声呢喃,不满地抱怨,“你在我怀里,却想着旁人?”
陆以文微愣了一下,倏地红了脸,耳尖都发tang了。
他们确定关系,其实有些时日了,但还是,不太习惯。
也或许是师兄往日在他这里过于高风伟节,如今这样不正经,反而不适应。
“不是……”他下意识反驳,却又不知该反驳什么。“师兄,天,天都亮了……”
“这才什么时辰,早的很。”
师兄之后还说了许多别的,但他已记不清了。
再睁眼,便是天光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