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宛对着徐衡笑了笑,一直以来惶惶然的内心也突然有了着落。
事的许伯伯也迎了上来,看了他好几眼,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问候了一句被冷落的平昭王,徐宛这才想起来还有纪椟跟着他,顿时心里一紧,连忙回看去,纪椟却没出什么难堪的神情,只是对他笑笑。
徐宛有些内疚想过去,徐衡却不愿撒手,只拽着他进了徐府的大门。
徐衡看纪椟落下远,便急切地问他,“大哥,你没有受欺负吧?”
“没有。”至少目前为止,纪椟并没有对他怎么样,那些无关紧要的调笑,也算不得欺负。
“真的没有么?”徐衡快速回看了一眼纪椟,又离着他近了些,“你别怕,现在不在王府的。”
“真的没有,你别担心。”
徐衡抿着嘴,也不知是信了没有。
还没进前厅,徐衡便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声‘娘’,立刻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随之回应的是带着哭腔的一声声呼唤,“大哥儿!宛哥儿,我的宛哥儿……”
徐宛眼眶一热,连忙紧走几步扶住了有些趔趄的袁氏,莫名觉得委屈,“母亲。”
袁氏热泪,不住的打量着他,又哭又笑的,“怎么憔悴了?是睡的不好么?还是吃的不好?”三日前明明还好端端的,这下回来便瘦了。
“母亲,我没事。”徐宛正宽着,纪椟后脚便到了。
袁氏看着平昭王礼数周全向她问好,心中略有安,却还是忍不住的怕,只匆匆了眼泪,挤出一抹笑来,回之以礼,“王爷安好。”
他二人见过了袁氏,便得去祠堂祭拜,拢共也没说了几句话。
【先妣徐母薛孺人讳匀之灵位】
【亡妹徐氏讳箐之灵位】
纪椟敬过了香,便见徐宛望着牌位出神了。
“阿宛。”
徐宛却没看他,只是喃喃自语,“我妹妹早夭,早先是没有牌位的。”如今摆在祠堂里的,母亲和妹妹的牌位都是他后立的。“她甚至连坟茔都没有。”
如今在祖坟里的,只不过一个衣冠冢。
凭什么?凭什么他妹妹来这世间一遭,却什么都没留下?
可笑他如今高床枕,竟还不知足。
他再苦再痛,难会比尸骨无存的妹妹还要可怜么?
“阿宛?”纪椟的声音猛然增高,他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
“我……”他不觉慌乱起来,“我只是一时感伤……”不过,他后言未出,纪椟便按在了他的肩。
“没事。”
徐宛其实有些不解,纪椟为何这般纵容他,似乎在纪椟眼里,他如何无礼都不会在意,他说什么都不会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