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宛被这一眼骇到了,他从未见过纪椟这样悲哀的神情,不觉心下一酸,“王爷?”
纪椟却什么都没有回他,只是长臂一揽,将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霎时间,房中一片寂静,只有绵长的呼在他耳旁拂着,那热气源源不断,似乎要将他伤了。
纪椟抱了他许久,直到百两在门外似是不耐烦了,梆梆砸门,说是母亲叫他们去用饭,纪椟才迤迤然的松开了他,眼神已然恢复如初,捧着脸,亲吻了他的额。
徐宛心里一片茫然,用饭时也总是心不在焉,看着纪椟不时地给他夹菜添汤,越发恍惚了。
饭后,纪椟只说一会儿来接他,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留了他与母亲、弟弟说话。
“宛哥儿,王府中的那些妾室不曾为难你吧?”母亲忧心的询问。
他来前嘱咐了百两,让其瞒着府中并无妾室一事,秋霜学堂的事实在太过紧要,就连百两都不清楚。
徐宛摇,“我并不大见她们。”这也是实情。
袁氏只当是平昭王嘱咐过了府中的女子,不让打扰,“我瞧着王爷也是看重你的。”
“王爷人很好。”
徐衡听不下去插嘴,“万一是装的呢?”
“可饭时,看王爷对宛哥儿也是上心的。”袁氏说不准,但私心里是这样盼望的,“我看王爷或许是喜欢宛哥儿的。”
徐衡心里不快,当即就驳了她,“喜欢什么!不过是女人玩腻了,来了个男人觉得新鲜罢了。”
袁氏不悦的扬手打他,说话越来越不中听了。
“宛哥儿,你别听这小混乱说。”
徐宛沉眉敛目,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烦闷,“许是觉得新鲜吧。”
可是,纪椟的新鲜劲儿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离别之时,总是伤怀。
他从前堂走时,袁氏便忍不住眼泪,拖着他拖了半晌,最后怕在门前失态,没有出门相送。
徐衡与许事站在门前,看他上了车,他撩了小帘偷瞧了一眼,许伯伯只是抓着袖子不住的眼泪,徐衡也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车子缓缓的动了,他心中顿感惆怅。
再见,尚不知是何时。
“阿宛。”纪椟突然唤他。
他定了定心神,回看去,纪椟神色如常,却,“你恨我么?阿宛。”
‘我使你与家人分别,你恨我么?’
纪椟只敢在心里补上了后半句,不敢问出口,但他知徐宛听得懂。
徐宛动,并未作答。他不知,“这本是天家赐婚,与王爷无关。”
纪椟沉默片刻,又忽地笑了,挪着位子,坐在了他边,搂住了他的腰,闻着徐宛上那清苦的药味,放松了神,“阿宛,你是如何看我的?”
徐宛便脱口而出,“王爷是个好人。”
“我在你这儿就只是个好人么?”
徐宛咬了咬,那不然呢?都不是当初以为的坏人了,已然很不错了。
“我不可以是其他人么?”
徐宛被他追问的有些苦闷,“那王爷想什么人呢?”坏人么?那个传言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平昭王么?
“当然是想你会为之心折的人。”纪椟斩钉截铁的回他,徐宛微愣,“阿宛,我是爱慕你的。”
徐宛顿时哑然,片刻后,又觉好笑,“王爷,我们成婚才三日而已,爱慕,会否过于离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