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被玻璃杯的光影挡着,飞不出去。
他完成了安妮罗杰小姐拜托他的事,他应该赶紧离开这地方。但他回不去,他像个孤魂野鬼一般,一时间没了人遮掩,挣扎着想在现时现地理清绪,百般无果,只能游。
在这弥漫着腐臭的地方。酒刺激着暗夜深的每个人,空间里的气味早不止是酒,还有鲜廉寡耻的复杂玩意儿;堕落的戏剧,吉尔菲艾斯冷眼旁观着就如同加入其中,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回到舰船上,将对战争的厌恶抛在脑后,像个完全不必使用电脑纵的巨炮一样,只用最冰冷的机械拨弄,就能发出毁天灭地的光。
“……但要是真这么灵验,报丧女神的传说,又是从全灭舰队的哪个环节中传出来了的呢?不会是有鬼魂托梦吧!”
是啊,能毁灭整个舰队的女神,今夜你选了何人?是否还要暗示他抓紧时间通知尚在奥丁的友人,你降临的足迹?
吉尔菲艾斯抱着酒杯埋首低笑。
如果真有掌死亡的命运女神,请不要给他的征途先敲警钟,他要女神将他带走,直接带走,因为任何一点生的希望都是徒增折磨,在这样的夜晚,满心希望地走在指向死亡的路上,实在是太寂寥了。
“少将。”
有人在他旁边呼唤。
可是他并没有穿着能彰显军衔的装束。吉尔菲艾斯只觉一阵热气笼罩在后脑,不知是因为那个人靠近了,还是他内尚存警惕的细胞。
“对阁下这种年轻军官来说,这里是个危险的地方。”异常平静,甚至是混的,没有发现故人的喜悦,也不是即将在敌人上得手的兴奋,那人似乎份低于他,会称他为“阁下”,“需要送阁下回罗严克拉姆伯爵府邸吗?”
罗严克拉姆,阁下……他知这是谁了。
当莱因哈特的姓氏被翻弄于恶毒的尖之上时,他全记起来了,曾有个似乎心怀恶意之人,乘着挚友晋升元帅的金风,在他耳畔说起危险的言论,企图拉扯他向下去。
那个时候,那人口中的“阁下”,还不是仅为上校的吉尔菲艾斯,而今天,对方已经熟知了他的地位,邀功请赏似的在这地方靠近了他,如同此是紫水晶室的落地窗前一般冠冕堂皇。
奥贝斯坦。巴尔・冯・奥贝斯坦上校。吉尔菲艾斯直起,他知记忆中那个男人可不会出什么“邀功请赏”的举动,这声声“阁下”只能是陷阱,为了在他酒醉时,化他的心理防线。
今天的他,又比上回多了一个秘密。他奋力摇了摇,不能回到莱因哈特边去。安妮罗杰的请托会被识破,莱因哈特会生气,气他们俩合谋要瞒过自己……他扭,有个高挑的家伙,挡住了使人恢复理智的灯光。
黑发,却被白色勾勒出层叠的轮廓,碎散的线条不像印象里牢牢梳拢在脑后,而是零落额前,遮住本该首先引人注意的眼睛,为他与旁人划下一新的界线。吉尔菲艾斯看清了,又有点模糊,张开嘴要称呼对方为“上校”或是直接报出姓氏,可一点儿都发不出响动。
他是不是喝醉了?一闪而过的念跟着警惕的泡沫爆炸在视线不可及的天花板上,他只能意识到对方跟他一样没有军装可以现其份,但白色衬衫似乎并没有规矩地扣好全的纽扣,下摆又紧收在不知是星辰还是大地般颜色的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