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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忙碌的时节,罗严克拉姆的参谋长不在元帅府里,还有时间休息吗?”
衣饰华贵的老人套着用料jing1致的护袖围裙,淹没在花海中,只给了自跪姿起shen的奥贝斯坦一个绣纹了金银丝线的背影。恒温的花房在这个季节gen据不同品种的需要按时间遮蔽阳光威力,半阴半阳,而前来拜谒的小小准将没有军服徽章,被另一种黑与银包裹,正巧待在了交界chu1,沉着面孔,没有必要对眼前的一切lou出奉承的神情。
即使眼前是银河帝国的皇帝。
“罗严克拉姆伯爵让卑职归家整顿事务,免去征途中的后顾之忧。”佛瑞德李西四世的责问显然不ju备足够的威慑力,不论是对眼下的奥贝斯坦,还是对满朝蠢蠢yu动的门阀贵族――那一个个都在各自盘算未来,只等这早暗淡了jing1神光辉的老人彻底熄灭的时候。他也不例外,这不是个值得侍奉的帝王,但帝王所统辖的时代更加无味,他没有更好的去chu1,尚可借此高地,远近张望。
皇帝听罢停下剪着杂枝的手,偏了偏tou,以眼角扫过他在的位置:“你是来此整顿家族事务的?”
某种意义上,这种说法没有问题,但奥贝斯坦从不在皇帝面前给出浪费口she2的答案,因为这坐在至尊之位上的老人,gen本不在乎他的言辞或意见。
奥贝斯坦家,世代为帝国皇室直属秘密情报组织的guan理者,每一位所掌控的组织规模、所涉及的事务范围,取决于家主所chu1时代以及皇室对这一组织的依赖程度。历代皇帝称他们为“猎狗”,一个奥贝斯坦并不乐于接受的代号,相信佛瑞德李西四世早看出端倪,所以未曾当他面叫过。
“哦,也是,你去意已决,许多年了。”皇帝在他平静无波的神态里找出了某种回忆,勉强自圆其说,扭转回去,向花丛更深chu1摸索。奥贝斯坦被定xing为“蔑视皇威”拒不接guan组织之事还是十多年前,暗涌的浪涛悄然自水面下消解,似乎从未发生,他也不去留意;如今他仍在这看似忠犬的位置上,只不过收起了前几任广博的蔓枝,等着一切自然灭亡,又是一个对高登巴姆王朝的隐喻。
“以免您未曾考虑过,卑职必须提醒――形势变化,卑职将跟随罗严克拉姆伯爵前往战场。”
“哦?你害怕了吗?”皇帝缓和而傲慢的音调响起,隔着手套攀起一支丰run的蔷薇,血ye一样的颜色。
“这不是问题。”奥贝斯坦以听不出恭敬的声音表达否定,点明被老人绕过的事实,“随着卑职对元帅府事务的深入,抽shen将会越发困难。”
他的初衷,他最大的任务,就是设法前往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shen边,成为元帅的得力助手。这里的“助手”并非反语,奥贝斯坦不是元帅忠臣想象中的陷阱――没有什么背后的贵族,但有背后之人,就是这个老者,日复一日,以一种恶劣的趣味圈养观察年轻元帅甚至不惜王朝命运的不称职帝王。
当然其中还陆续出现了一些节外生枝的小任务,不论是在成为元帅参谋长之前的还是之后的,他自认为都已圆满完成,可以抛到永不落在纸面的大脑档案室封存,再不调取。
“看来你对这份工作,相当满意。”皇帝弯腰拿起附近的pen水壶,在花ban上加以艳色;这都是可以借助机qi完成的事,但新无忧gong是个炫耀权力即是人力的地方,佛瑞德李西四世时不时喜欢躬亲而为,特别是这片花丛,照料悉心到了溺爱的程度。
奥贝斯坦认为对方的评价有失偏颇,正打算开口纠正,但随后而来的一句话,令他选择收敛观点。
“就这么将你送给他也未尝不可。”
不是真心实意的效忠,他的确从未将皇帝的重视程度放在心上,但任何一位上级如果秉持这种态度,便会激起他厌恶的心理反馈,成功遏制他开口的yu望。是工ju而非人类,这本不该是导致他无声怒火的原因,可这老朽的家伙一次次惹出他不快的情绪,还是由于侍奉的对象究竟有没有足够价值了。
其实佛瑞德李西四世没有正确认识过情报组织的实际运用,跟他对皇权的看法差不多,都是增加游戏难度的玩ju之一。奥贝斯坦家的组织,如今仅仅背负了“组织”的名义,事实上就是走在消亡之路上,只待皇权旁落时,彻底被抹去存在的记录。
所以参谋长在与元帅自荐时说出的那些话,并不都是演技与完成任务的伎俩,毁灭高登巴姆王朝的决心,他们一样。
“不过,你尚未完成任务吧?”皇帝又在提醒他了,“帮助罗严克拉姆”的任务,没有juti的最终要求,只有持续的过程,似乎要等待远比他年轻的元帅生命走到尽tou那一刻,才算结束。
“他想去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即便是前往瓦尔哈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