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嬷嬷也跟上汇报:“至于府内姬妾……实在是太多了,但打听来的消息说,越王赏必重赏,罚也重罚,虽没人敢说是不是真有动辄砍手砍脚的事,但褫衣鞭挞是有的。”
第二个嬷嬷为人严厉些,立刻皱眉,:“这些人是不敢得罪越王,但我们郎君年轻面,又刚成婚,夫人,婢很是担心……”
万夫人听得一时皱眉,一时起,总不能安宁,到最后更是沉默良久,眼里有了几分泪意:“嬷嬷,香香……我就托付给你们了,那里毕竟是王府,万家能帮得上的不多,越王实非良人,香香年少,虽然聪慧,可我怎么放心呢?他若是吃亏,还要你们从旁提点解劝,别让他太难过,也别让他受了欺负,走错路……”
她虽与夫君门当对,又深受爱重,一生顺遂,但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很清楚此时越王所谓的爱有多不靠谱,更知瑞香现在的境有多难,越想越是心疼,更是委屈,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痛哭了一场。
瑞香和兄弟姐妹们见了面,说说话,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再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越王神态自若,与父亲一从书房过来。他神色不变,站在原地等待,心里却猜测不知这是否就是他的目的,以及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他的父亲是个喜怒不形色的子,讲究君子慎独,此时此刻看到瑞香询问的目光,却出安的神色。越王很是知情识趣,多走了几步让到一旁,让瑞香和父亲说话。
万云宸年近五十,但仪态雅正,形如鹤,当年也是闻名的美男子,如今脸上还看得出。瑞香走近了,叫一声父亲,便静静看着他。父子之间自有默契,万云宸上下打量瑞香,见他虽然消瘦些许,但神不错,且仍旧锐,便不多问什么,轻声:“越王自有沟壑,你不必担忧。只是……将来说不定要吃苦的。”
瑞香心中一震,但却不好多问,只笑一笑:“我不怕吃苦,只盼望全家平安,父亲和阿娘保重。”
万云宸虽没说对越王的评价,但他说的话已经算是一种认同和接纳。
回程的路上,瑞香得到了一分疑问的答案,心中却不由开始战栗。他不是怕越王野心太甚,而是怕……怕将来的风雨雷霆。
今上当年说是入勤王,但是非到底如何,人心自有公论。扯了一张遮羞布,勉强说得过去罢了。他得位不正,到底也没人敢说出口,只是开了这个坏,下面兄弟若是有样学样……可想而知又是一番惊天动地的震。
瑞香并不意外父亲的锐,更不意外越王说服了他。功名利禄,说来庸俗,但谁不需要?而父亲自先帝在位的后几年便不得不韬光养晦,行事谨慎谦退,难是他自己甘愿如此?
现在的皇帝一样,对万家并不如何亲近,眼看着父亲年纪越来越大,兄长们也要考虑该如何撑起门楣。现在倒还好,总算日子过得下去,可是谁知哪一日皇帝发难,要了结越王?到时候万家作为姻亲,必定会被牵连。
选择越王,才是顺理成章,但这也足见当初越王就是这个意思。他图谋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将来,为了一丝渺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