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似乎有些偏移，瑞香觉得疑惑，季凛却不愿意再说，及时换了个话，一指山侧面依着地形而建的几座楼阁：“过去看看吗？那里就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不过多年没有打扫，不能住人了。”

        此虽小，但五脏俱全，又安静清幽，周遭还有树林遮蔽视线，驻扎一些护卫，不被人搅扰，堪称是神仙地界了。

        这倒也是，瑞香倒也接受，抬手将手里的杏子翻了个面送到季凛嘴边：“这个最好吃！”

        半熟的杏子酸味更重，但甜味和芳香已经开始散发，颇有特殊的风味，咬一口又有点脆，果肉干脆利落地离开果，瑞香觉得好吃得很意外，又忍不住怀疑：“郎君该不会没少偷摘……”

        瑞香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话，心中一震，云片糕都掉了。季凛探过一只手帮他捡起来，顺手又递给他新的一块，瑞香愣愣地接了，就听见他低声问：“你不高兴吗？封你贵妃，皇后，你也不高兴吗？”

        季凛说半座山是朝元观的，半座山是自己的，却也没有说错，至少朝元观那一半显然看得出是观清净，这一半却多了繁华富丽，显然是中的风格。瑞香十分好奇，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季凛也不推脱，更不嫌弃，低握着他的手腕，像是从他手上吃蜜煎藕一样，咬了一口，满意：“确实不错。”

        虽然离后不过是半天相，但这半天和两人之前所有的见面都不同，瑞香本来就不喜欢虚以委蛇，曲意求欢，说不出太多假话，现在他本能地觉得季凛是可以直白相对的人，也不再掩饰。

        想想当初，他和瑞香的相遇是有心人的算计，带瑞香回来更是一时起意，也是需要他的份来一些事，后来他又单方面地决定和瑞香过下去，却从来没

        他母亲反正并不愿意的，如果两人还能母子，其实不在帝王家又有什么不好？

香手里。

        瑞香虽然好奇方才的话题，毕竟到了皇后这个位置，的法事越大越是疑点重重，尤其是度化亡魂……但他却没有问，只是跟着看了看山的那一侧，点：“想。”

        说着顺手又摘了几个。瑞香觉得他的动作过于熟练，似乎哪里不对，但却找不出理由反对，想了想到底没说什么。两人一面漫步，一面分吃那两个杏子，瑞香忍不住：“郎君似乎很熟悉朝元观，难常来这里？”

        季凛满脸无辜：“怎么能叫偷？他们哪年不曾往中进贡？迟早有我的一份，早一点又如何？”

        季凛叹气：“几年前，阿娘曾经让朝元观过几个月的法事度亡魂，叫我来这里住，总揽全局。其实这种事术业有专攻，我也不过是调派物资罢了，闲来无事，在这里逛了数月，当然熟悉。这山有一半是观的，剩下一半就是我住过的，亭台楼阁样样俱全。我虽然不信……可若是真能使亡魂安息往生，也是好的。”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荣华富贵超过一切，中对许多人而言，不仅吞噬了自由，还吞噬了快乐。就连季凛自己，也说不清如果有选择，他愿不愿意生在帝王家。

        走了一段山路，瑞香有点累了，拿起一块散发桂花甜香的云片糕着茶慢慢吃，季凛则有些心烦意乱地沉默片刻，开门见山问：“瑞香，你不喜欢留在里，留在我边吗？”

        于是两人的护卫便提前赶去洒扫陈设，免得贵人沾染灰尘，还得布置暂时安歇的地方，摆好点心。朝元观在人情上向来八面玲珑，即便抽不出人手来招待，但也指挥了许多小童，追在后面送来了果品点心――点心同样也是朝元观招待香客，售卖的东西之一。

        断袖分桃，听起来羞耻的，但真到了这一步，出来的时候瑞香并不觉得奇怪，更不觉得羞耻，只是发自内心地想和他分食而已。何况这枚杏子确实是树枝上最大，最漂亮的一个，别的应该都不如这个好吃。

        这时候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瑞香也不是见到什么都要劝谏阻止的情，只好咬了一口，眼睛亮了：“好吃！”

        季凛陪着他转，心中所思所想，却和清净安谧没有关系。这里确实不经修缮已经无法住人了，两人只好坐在外面廊下说话品茶，等候朝元观放焰口放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