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可是他怕极了大少爷私下相的那副样子,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对大太太:“娘,不是我不愿意,我害怕,大少爷他……我怕他。”
大太太心里还是有些了然的,瑞香说是已经成婚两年,其实还是个子,对那回事一点不知,而自己的儿子呢,毕竟比他大了几岁,又一直没有碰过别人,憋了多年……大概确实是害怕的。她也是过来人,很理解那种忐忑与害怕,便柔声安抚:“别怕,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娘,娘帮你教训他。你也不好全听他的,由着他来,知吗?”
瑞香哭无泪。他当然不想由着男人来,可是大太太也不知自己儿子怎么干那回事啊!
到这个地步,瑞香也说不下去。这个时代,开放与保守并存,传统与新风都声势浩大,旧的时代被埋葬了,可是旧的人却仍然在社会上活跃,旧思想看似不再别人追捧,可实际上却仍然很有力量。瑞香虽然年轻,且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但他那么聪明,心里其实也有所感。
说是新运动人士提倡一夫一妻,爱情主导的婚姻,可实际上那些文人两大,纳妾,出轨,外宅,什么没有?真正能够一心一意,一生一人的又有几个?说到底,男人嘴里说的话,都是为了方便他们自己。用爱情蛊惑进步女青年,又用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捆绑传统封建的旧闺秀,他们倒是享受了,没有下场的不过是相信他们的人罢了。
瑞香看了不少登在报纸上的白话文,虽然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但却自然而然生出了对外的花花世界的好奇,和对情爱的唏嘘与感。
到了下午,出门一趟的季凛又回来到大太太的院子里,瑞香还没走,就被留下听他交代自己的安排。
“娘,分家吧,把爹也分给他们,我带着你们去上海,去北平,外天地宽广,世界繁华,你们也该去见识见识。”季凛开门见山,一句话连亲爹都甩脱了。
大太太熟悉他的情,并不意外,只是蹙眉:“这需要时间安排,你想分家,这话就不能叫咱们提起来。还有你爹……怎么叫他们开口抢走,也是个难题,再等等。还有,故土难离,你带着媳妇去吧,带上我像怎么一回事?”
季凛笑笑,并不松口:“娘,要不是为了能把您带走,我这些年又是为什么拼命?这儿的风土您已经熟悉了半辈子,将来还有几十年,走出去看看难不好吗?我小时候您还说过,想去天南海北游玩,开眼界,现在有了机会,难就不想了吗?”
大太太沉默了。她也不是生来就是这副端庄英明的当家主母样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