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扶着额:“不小心把别的扔进去了……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只会以为是淹了,要不然再上,要不然就当面提。”
皇帝虽然不是特别喜欢猫,他更喜欢收集猎犬,骏,但不得不说,七八年下来,对这只嘉华最喜欢的猫也有一些感情沉淀下来,仍旧挠着它,意有所指地看着瑞香:“你不知猫最喜欢偷腥吗?还是鲜鱼更好。”
一只猫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悠闲且挑剔地四下查探,然后轻松一跃,到了皇帝边,哧啦哧啦地抓了几把他的,又走到他怀里,满意地蜷了起来,认真地开始爪子。
瑞香脸上微微一红,但已经没有了新婚时的局促,只隐约有点动似的,垂着眼了两针,想起嘉华,又忽然感慨:“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到了赶着办儿女婚嫁的时候了!”
他已经知嘉华和万钧两情相悦的事,但嘉华年纪最小,还得先解决景历和熙华。瑞香本就对孩子宽和温柔,死过一回后更是称得上予取予求,挨个问了意见。景历在这方面像是皇帝的翻版,要一个教养学识品德都得上
这是嘉华的猫,玳瑁色,型庞大,颇为威武,七八岁了,正是壮年,睥睨的样子叫瑞香忍不住想笑:“这猫有点像你。”
瑞香便只是地笑笑,也不追问,低继续锁边,又:“近来景历可是烦得很,他们见不到你,只好去缠着他。”
猫以一种抗议的声调大声叫起来,似乎不同意这种污蔑,然后立刻从皇帝手底下水一般走,到地上去吃人拿来的鱼干,被引了出去。
,桌椅,瑞香第一次参与这种事,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但好在他也看不到别人,便安然坐下了。常朝不议事,因此虽然很多人都有意见,却在皇帝沉静的注视下没人说出来。
他们转就去找太子,又纷纷扬扬雪花般送上无数劝谏的表章。皇帝干脆叫人烧了好几个火盆,倚着桌案翻开一看是说这件事,立刻扔进去烧掉。纸灰在火盆里翕动颤抖,皇帝忽然发出一声挫败的叹息。
嘉华和熙华两人没别的事心,近日非要赖在凉殿,见插针地和瑞香亲昵,这只猫也熟悉了这里,没人会阻拦它。当然,它对皇帝本来就很熟悉,此时正舒服地弓着背,让皇帝漫不经心地挠它的耳后,脖颈,同时专心地啃着爪子。
瑞香着笑抬看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慢吞吞的,说话也慢:“他们还能说什么?等他们发现你也不是昏君,甚至还打算垂拱而治,我不是妖后,甚至对你以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坐在他对面如约一件新寝衣的瑞香抬起眼:“怎么了?”
瑞香并不认真辩论,只笑着看他:“想吃鱼干吗?”
皇帝已经不像是瑞香记忆里初登帝位,什么都谨慎,一丝不苟的模样,简直是慵懒且恶劣的,烧了半晌终于烧不动了,又把殿内烘得太热,一时烦躁就叫人把火盆拿出去理了,只撑着脸倚在隐上叹气:“真无聊。”
皇帝本来正在抚摸它,闻言便抬起这只猫的脸认真看了看,猫和他眼里彼此都是颠倒的,形态都有点可笑。皇帝很不同意:“它哪里像我?”
话虽如此说,他的脸色却已经开始好转。只因此刻他看着的景象是瑞香着家常衣裳坐在自己对面衣服这种曾经梦里看到都觉得惊痛的场景,心情立刻就轻松晴朗起来:“随他们说什么吧,你在这里就好了。”
可儿子怎么好置喙父亲?何况临朝的皇后是他的母亲,景历又不亏?所以景历的态度其实是赞同的,但不好说出来,怕被啰嗦,虽然瑞香现在还没有干政,更没有兴趣,但群臣里本就对皇后重生这回事半信半疑,哪里受得了瑞香立刻就出现在朝会上挑衅自己那脆弱的底线?为了防止日后乱政,自然现在就要闹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