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妻子,当然能让他喜欢就最好了,恰如父母一般。而熙华的要求则如同空中楼阁:要能干但不能太能干,要温柔但不能太温柔,要好看但不能太好看……
虽然条缕分明,且理由充分,比如不能干则平庸令人厌恶,太能干则钻营显得丑陋,不温柔是莽夫,太温柔顺从又失去主见,不好看是公主受罪,太好看怕他自以为美貌就能拥有一切恃而骄……
瑞香喃喃自语:“孩子都长大了,和他们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
他还是觉得失去了太多,心中微窒的,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聪明漂亮强健,母亲的似乎也别无所求,只是因此更想要补偿丈夫和孩子们。他叹气:“还是得好好见见命妇,开几场宴会,他们都不能等了。”
皇帝望着他:“好吧。”
两人的坎坷也造就了孩子们有主见又懂事的格,皇帝曾经确实很痛苦,甚至因为紧急政务被叫醒,又惊醒了孩子,而一手抱一个,太子跟在边去见大臣,也曾经经历过早上一个孩子发热,晚上另一个又呕吐,恐惧惊慌到本睡不着熬了好几天终于见到他们好转的痛苦与艰难,但无论如何都过来了,他的妻子此刻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而非阴阳相隔,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就算瑞香要张罗相看儿媳妇和女婿,意味着他不能跟着去,他又能抱怨什么?
至少这回他是真的不想去,也没有必要去,不像是朝会,非去不可,他也不是不想去。但想起要分开数场宴会,皇帝还是觉得浑难受,翻来覆去几遍,到了晚上临睡前,瑞香最后两针,甚至还拿半成品在自己上比比划划的时候,他忍不住:“能不能速战速决?”
瑞香很茫然:“啊?”
他不会是觉得自己衣服太慢,所以是什么要速战速决?
皇帝深一口气,毫不介意在瑞香面前袒自己并不可笑的脆弱和对他的依赖,干脆把靠在了瑞香肩上,又到了怀里:“我不想和你分开,一时半刻也不行。”
瑞香习惯地抚摸他,手法有点像皇帝抚摸那只猫,又忍不住低亲了亲他,提醒:“孩子也是你的。”
皇帝并非不爱这三个孩子,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是他的所有,也是他倾尽全力养大的,他更不可能不关心孩子们的婚姻大事,然而,毕竟还有个然而。瑞香并不是怪他,只是拿开了寝衣,两只手都着皇帝的耳朵,脖颈,向下抚摸他紧绷绷的后背。
多么奇怪,十几岁少年人的躯,却充满怜爱与母地拥抱着一个能把他碾碎了的男人,说话的时候还像是一口气就能散了他似的轻柔:“好啦,我知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我……我会尽量快的,到时候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