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守着你，让阿财也守着，这下就没事了。你肚子里胀胀的，又难受又不干净，和我去好不好？”

        阿升想着石琢会守在旁边，心里这才有了点底儿，犹犹豫豫地点点。

        石琢把他领到几步开外的草丛中，帮他解开子，不多时一阵风来，石铮燕容就捂住了鼻子。

        本来下午石铮燕容还想游猎一番，但出了这样的事，也就提不起兴致，两人又在祭祀地搜寻了一番，见再无其他发现，便收拾了东西，一家人一起回城去了。

        余溪正在院子里端了一杯酒对着一株山茶哼哼唧唧地诗，忽然院门一开，石铮一家人走了进来。

        余溪看了看他们，又抬看看还没怎么向西偏的日，惊讶地说：“啊呀，难得出城一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带着那个拖油瓶儿多玩一会儿？”

        燕容脸上一红，啐：“哪里来的拖油瓶？倒好像我是该嫁了一样！”

        余溪笑：“阿琢带进门的人，难称作是拖油瓶有什么不对吗？人家的拖油瓶很小就懂事了，知讨好大人，他可是半点自觉都没有。对了，你们这次出去打了什么野味回来？可该准备晚饭了，光是喝酒小菜不太饱肚子。”

        不等丈夫儿子说话，燕容抢先：“今儿可有好东西呢，阿琢快去把那两只得油的东西烤来上桌，若饿得你余伯伯狠了，连桌子都能吃下去！记得要去了！”

        石琢笑着连连答应，先把阿升送回房间休息，便提了一袋子野物到厨房去了。

        红日西沉之时，桌子上果然摆满美味佳肴，瓦罐里的蘑菇笋干野鸡汤，海碗里的煨兔肉，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桌子正中大方盘中金灿灿油滋滋香扑鼻的烤小猪。

        余溪对着这盘烤肉，口水差一点了下来，他平日支使石琢烧菜，大鱼大肉地吃惯了，常怕会脑满，今日才吃了顿清雅的，结果就知文人雅馔不是那么好享用的，尤其中间又喝了几杯茶，场子里的油都快刮尽了。

        燕容异常热情地说：“七哥快吃，这烤猪又又，再加上阿琢的手艺，实在是人间至味！”

        余溪狐疑地看看她，：“今儿怎么对我这么好？往常可没这般热情地劝过菜。况且这猪未免太小了一点，像是刚出娘胎没几天的样子，难是从母猪的上生生下来的？”

        燕容见他生疑，唯恐他再多想，忙起夹了一块最美的猪后肉，：“七哥你慢慢念叨吧，我们可要吃了。铮哥，阿琢阿升，快吃菜！”

        阿升出去一天也着实饿了，指着烤肉：“阿琢，我要吃肉！”

        石琢照例先给他夹了点素菜，：“这酿豆腐是用烤肉出来的油煎成的，烤架上面的肉吱吱冒油，都滴在豆腐上，香得很呢！中间还酿着松子虾仁，拿油一浸，比烤肉还香！快吃啊！”

        阿升见那豆腐也煎得黄黄的，十分诱人的样子，便张开嘴尝了一口，固然鲜香，就眉开眼笑地吃了下去。

        余溪见阿升吃得开心，便也夹了一块豆腐，吃在嘴里果然一醇美的猪油香味，令原本清淡的豆腐就像书香女子着了装，更显妖娆华丽了。

        一块豆腐下肚，余溪的馋虫全被勾了起来，再顾不得猜疑，照准烤猪就下了筷子。

        一顿饭很快风卷残云，两只烤猪一扫而空。余溪悠闲地坐在那里喝茶，却没注意到燕容狡猾地一笑。

        石铮拿出在城外捡到的那张纸片，：“七哥，只怕襄州城这段日子不会安静了。”

        余溪眼睛一翻，；“我刚吃饱，不想动脑。太平不太平又怎么样？那是官老爷的事，我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石铮沉默片刻，：“若是闹得人人自危，巡捕营里一忙，只怕阿琢不能按时回来饭了。”

        余溪立刻打起神，：“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快拿来我看看！咦，怎么是这种鬼东西？唉，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只能麻烦弟妹了。”

        气得燕容哼了一声，：“七哥还‘不耻下问’呢！写的是‘人亦灭其国’，听着有没有感慨？”

        余溪咂咂嘴，：“想到了北齐厉皇帝。不过这事应该与他无关。这事发生在南梁故地，南梁新灭，文字中的口气倒像是南梁灭了别国，如今自己也被西秦所灭，报应不爽。难是南疆夷人族小国当年为南梁平灭，心中怀恨，如今前来撒气？没想到他们竟有这等志气！”

        石铮：“南梁太祖本为后周重臣，后来陈桥兵变黄袍加了皇帝，柴氏孤儿寡妇敌他不得，少帝只得退位了个亲王。太祖感念旧恩，遇之甚厚。”

        余溪接口：“可惜那丢了皇位的少帝没福分享清福，二十几岁便离奇地死了，连个子嗣也没留下，后周皇室嫡亲血脉就此断绝了。不过梁太祖对前太后甚好，不是送饮食药材就是馈赠玉石珍玩，连歌童舞女都送，老太太倒是好受用，直活到九十高寿，看着南梁换了三个皇帝。”

        燕容饶有兴趣地说：“秘史上说，后周废帝不是早逝，而是金蝉脱壳跑到夷族去了，还和夷人女子婚，想让后人有朝一日借助夷人的力量重得皇位，真是一段浪漫离奇的千里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