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元贵妃一言既毕,已是泪liu满面。她抬起tou,望着高高在上的陛下。后者似在酝酿更猛烈的怒火,仿佛要将她一举吞噬。
“朕与你三十五年的情义,便只得你一句负了便罢了?竟不如你这只认了数月的野种?”
“小锦。”
元贵妃的声音高了些,
“蝶儿……不、不是什么野种……她是我、我的女儿,跟榆儿、檀儿一样,都、都是我的孩子……”
我看着元贵妃。
这是她第一回承认了我的存在――不是上一回,以为自己快死了的那种内疚,而是给我一种,我好像能与榆殿下和檀殿下稍稍比肩的那种错觉。
那种,稍稍有些温nuan的错觉。
158
内室里的gong人们又tanruan下去几个。秀gong的女官们有几个抬了tou,已在找寻后路了。陛下攥起了拳tou,像是在极力忍耐些什么:
“她是逆贼的女儿!是贱民!又如何跟苏榆和苏檀相比?你便是跟着她去了,看这天下有谁人敢收留你们?”
我不比gong中的女官,有甚文牒能够证明自己的shen份。教养我的嬷嬷们说过,我这样说不清来历的女子,会被当作逃nu送去官府的。
“小锦。”
元贵妃抿了抿chun,似是不忍说出、但又不得不说出来,
“当、当年……不、不是也无人收留过我、我与你吗?我、我既能养活你,也能养活我的女、女儿……”
“都gun出去!”
元贵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陛下一声暴喝打断,gong人们如释重负,像是捡了条命般忙不迭地爬了出去,连着那些晕死过去的都拖了去。
我跪在原地。
我出去与否,本就与我生死无关了。我只是第一回想要多跟元贵妃待一会儿。
哪怕只有一会儿,也多了一点rongrong的nuan意。
159
“蝶儿,你来,这一针绣错了呢。”
那夜陛下摔了秀gong寝殿内的所有摆件后,拂袖而去。虽是一地狼藉,好在无人再被牵连。他并未允了元贵妃所请,只禁了她的足,却也未夺了榆殿下的请安,连永安侯都尚可进gong问候。
至于我,似乎那夜的风波从未发生过――举告我的司寝监掌事嬷嬷忽地被寻隙杖毙了,秀gong的女官们听闻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从此视我如无物。
只元贵妃未觉什么,她竟仿佛比从前安乐了许多,除了教我针线外,倒无甚烦忧。
“皇后娘娘到――”
我刚坐到元贵妃的shen边,听她温言ruan语地将我的错chu1说与我听,殿外却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唱喏声。
元贵妃连忙放下了竹绷,拉着我起了shen,遂向外间走去。
160
“……只是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