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闲话家常般地说完,端起桃花玉杯,浅浅地饮了一口。
“是……陛下要、要与安北国开、开战了吗?”
“阿姊可真把我当孩子了呢……”
元贵妃面上的忧虑渐增。她是心的命,一来她与永安侯姐弟情深,二来――
我心内觉出些奇怪来。陛下前朝还未明旨,皇后却将这样的军国机要说与元贵妃听,实在不像谋定而后动的她。
不知为何,我总觉在那片腾起的、袅娜的白雾后,她的那双眼睛,一直在细细地打量着我。
女官们呈上了点心,都是元贵妃亲手制的,竟有十来样之多――她是憨直的子,只知真心待人。皇后角微翘,眼神也温柔了些。
可安北国收买周家,企图谋害榆殿下,却是叫人不能不恨的,陛下杀伐决断,血债血偿,倒也无可指摘。
“这……我也不敢说了,不过如今国富民强,这个仗咱们也打得起――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若真是这样也好,不给咱们榆儿留后患了呢。”
“不知永安侯可跟阿姊说过,近日他要带兵北上的事?”
待尝了几样点心,皇后又吃了一盏茶,将这禁足期间的趣闻说与元贵妃听后,才终于正色起来,打发了内室里、陛下派来的人。
皇后这话前后矛盾。她方才笃定永安侯北上,便是间接承认了要与安北国开战,可随后又退了一步,并不把话说死,实在有些不该狡黠的奇怪了。
皇后笑嗔一声,手上却已拈了一块、送入口中,元贵妃被她这样的撒逗红了脸,只斟了杯茶,送到她的手边。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咱们信不过安北国,安北也活得战战兢兢――说到底,安北与咱们不是一家人,它便是愿咱们看守北方的鹰犬,没有自己人在安北的前朝或后里,咱们也不敢信呢。”
“可……若是开战,不、不知又要死、死多少人呢……”
永安侯带兵北上?
元贵妃却并未疑心。她眼内浮现出忧惧之色。从前听秀的女官们说,越氏逆案中越氏与蒙族内外勾结,大约叫元贵妃吃了些苦,让她这样害怕开战。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亘古不变的理。陛下当年收服蒙族,虽是智取,却也有上万人埋在了西北的黄沙之下。
“这样便、便好了……连累了英国公,嫔、嫔妾心里内疚得很……”
皇后一行说,一行将这内室打量了一遍,又淡扫过我,眼内笑,眼底却隐着幽深的光。
?s i mi sh u w u .com
161
罢了,久坐不动,又吃得好,这脸都圆了一圈,陛下圣明,如今解了禁足,又派太医院的院使去瞧了我兄长,兄长和十六都很感念圣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