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刀宗,刚到门口,就被弟子们齐刷刷地拦下了,众弟子把一个眼巴巴望着他的江春渔推到他前,又七嘴八地讲完了前因后果,接着,问宗主要不要将人收下。谢云微蹙着眉听完了,只你们未免拘泥,江春渔屡屡落于下风,却不愿轻易认输,比试途中,虽经人提点,但他能迅速反应过来,并及时寻出应对之法,倒也有几分可堪雕琢,收下就是了。
嘁嘁嘁,哪里是我们拘泥呀,宗主,但凡您能稍微调整一下您那冷漠的表情,多说几句话,我们就比谁都奔放了好吧?
“不过。”只听谢云话锋一转,凝目对江春渔,“这并非是在赞你,既然入了刀宗,日后自当多加勤勉,最要紧的一条,是见明心,遵己之本心,行己之真,如若不然,纵使学得了天大的本事,终究是沦于下乘,不值一提。”
“是!弟子谨遵宗主教诲。”听罢,江春渔躬,郑而重之地向谢云稽首一拜。
谢云略一颔首,算是受了这一入门礼,随之,携刀拂袖,飘然而去。
是时,遍山草木郁青,有风自南来,棠花溶溶雪。
李忘生不在纯阳,在他谢云的泉池里。
泉池的水得暧昧,波漾着鹤羽芙蓉的花影,他在如绸如缎的温泉水里,逮住一个雪艳艳、溜溜的美人,呼如蝶翅,簌簌扑打着眉心相思嫣红的阴鱼,指尖陷进粉脂般的肌肤,指间纠缠着黑的发,发丝如糖丝,丝丝缕缕暗香靡曼,悱恻浮动,幽幽地在鼻息,都是开未绽的惑人。美人密密地凑上来吻他,一小段的、桃花似的,尖噙着一滴春的芬芳,勾着他微有些干燥的峰,左一,右一,再上来,下去,看来,是喜欢得不得了了。
许久未见,李忘生是想念他想念得紧了,此刻只心心念念地想让师兄亲亲抱抱自己,或是自己亲亲抱抱师兄。谢云一路风尘仆仆,他到玉清池来,原是为了梳洗打理一番的,眼下,反被一个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扭儿糖,甜蜜口地给绊住了。他上与下巴冒出的青胡髭,刺糟糟地将李忘生的腮颊磨出一片红,有如白腻腻弹可破的子上,薄薄敷了一层玫瑰糖汁的绯色。谢云一手搂着他,由他亲着,另一手却顺着李忘生腰的曲线,缓缓游入了水下,指腹抵在李忘生的下面一捻、一搓,便捻出了一丁点微妙难言的粘之感。
水和水是不一样的。温泉池里的水清澈且分明,挂在指上,顷刻间就会结为水珠,叮咚走,如花离枝,不留不滞,至于沾在谢云指尖上的这一点水……谢云伸了两手指,轻而又轻地在李忘生的那掐了一记,指尖又自上而下地沿着那一小鲜热的隙,在紧密贴附的两间,若即若离地一划,继而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悄悄地对李忘生说了一句话。
古有闻弦歌而知雅意,今有试桃源之水,而知桃花中之多情。真正是桃花尽日随水,春浪澌澌透玉壶。此郎君知痛,直教鱼鳅入菱窝。
谢云施施然撩乱了一池缱绻的桃花春色,更撩出一件深藏在纯阳的白玉楼中、茜纱帐里的香艳秘辛,原来,谢宗主的枕边人是个雌雄同株、男女双的妙物,李掌门虽早早教郎君破了守砂、挼碎了芙蓉,嗔痴爱怨、不清不楚地干了这么多年,人却还是没被干熟,确切地说,是子熟透了,子丝毫没熟。他让谢云这么一碰,再拿绣衾鸳枕间的私房话一逗,又开始生涩矜持地过不去了。李忘生眼尾飞红、脸色艳丽地坐在谢云怀里,底下一张柔酥的,细细地贴着师兄的下腹,时不时嗲嗲地挨挨、蹭蹭,装作堵不住了,偷偷一点黏黏的甜水出来,好会撒卖乖。可怜他一副蓬门今始为君开的模样,嘴里还要一本正经地向情哥哥苦谏,“师兄,还是别在浴池里了,这里终归算不得正经合双修的地方,不如回卧房里去,好不好?”